“再這樣下去,我都到不了終點站,就得被你們擠兌死!受不了啊!你們這是人民鐵路嗎?這是要人民的命啊!你看看你們幾個,橫眉立目的,要幹嘛啊?有這麼對待旅客的嗎?我買票了,好歹我也是你們的衣食父母吧!怎麼著,還要動手嗎?”眼鏡男一邊捂著胸口,一邊皺著眉頭輕聲的質問著。至少現在不能高聲嗬斥他們了,萬一真的『逼』急了,對方人多,出來一個不管不顧的,挨頓揍不值得。
“又不是沒有座位了,這不是好幾個空位子嗎?非要靠窗坐啊?我身體不好,也沒別的要求,就想坐在窗邊,這裏能靠著休息一下,你們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啊?公交車上還有老幼病殘孕專座呢!就當調換一下,你們做一次好事,呼喚出來一點兒正能量,體諒一下我這病人好吧!一個座位換一個座位的事,搞那麼複雜幹嘛?”
“哎呦!戲精啊!這可比人藝的藝術家們演得好啊!就這個吃『藥』的動作,沒有長時間的觀察,沒有三五年的功力,絕對表現不出來那種快死的人的絕望神情!厲害了,矯情哥!尤其後麵那一套說辭,搞得別人不和他調換座位,都是別人不對了!屎盆子扣在別人頭上,還得說你沒有同情心,沒有正能量!哎呦----這一手顛倒黑白玩的----高,實在是高!”胡大發從人縫中看著眼鏡男的表演,豎起一根拇指已經不夠了,必須兩根拇指同時豎起,才能表達出對於眼鏡男演技的崇拜。
想要人生開掛,必須依靠演技。戲都不會演,你能進步嗎?憑什麼?
“恩?有病啊!忘吃『藥』了!”健身男本想等著列車長一聲令下,或者給個眼『色』,自己擼起袖子就衝上前去,直接一把抓住眼鏡男的脖領子,就算不揍他,把他提起來,雙腳離地,看著他在半空中掙紮,也是好的啊!
可是----人家有病!
這可不好辦了,至少不能像剛才想的那樣硬來了,萬一真有心髒病,抓起來不算難,放下就難了,直接躺地上不起來,或者起不來了,後麵的事就難以收拾了!這是在火車上,你就算是報了999、120,那也得等著火車停靠站之後,你才能送醫院搶救啊!這要是訛上自己,下半輩子陪著他,那不虧死了!做點好事,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吧!
一家老小、老婆孩子都得跟著埋怨,沒事充什麼好漢啊?衝上去的隻有冤大頭,死得快,好漢們都在旁邊坐著呢,誰都不傻,都不往前衝,最多動動嘴,你沒事顯擺什麼啊?幾年健身有效果了,顯擺你的胳膊比別人粗啊!踏實坐在你自己的座位上,沒人欺負你,瞎管什麼閑事啊!看著旁邊的人晃晃悠悠的,誰不離遠點啊?你還往前衝,不怕粘包嗎?粘上,可就不好跑了!
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那是宋朝!現在是啥社會啊?講究人權的!要講道理的!
顧慮太多,每個人都有!事不關己最重要,高高掛起無所謂,掛到哪裏隨便他,隻要不在我麵前。現代人的哲學,幾乎全被包容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