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0章 保胎之憂(1 / 3)

聽太醫說繆鳳舞在害喜,行曄的心裏像是開了花一樣,他衝上去就抱住了繆鳳舞,惹得她差點兒又幹嘔起來。

行曄知道她這個樣子,是剛才自己下手太重的緣故,心中愧疚,一邊撫著她的後背一邊吼太醫道:“給她開一副止吐的方子,這麼吐不是辦法。”

太醫被茂春拎了來,又被行曄吼了一頓,隻道是德妃娘娘害了什麼大病。號脈的結果竟是有了喜,他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止吐是小問題,他答應了一聲,出去開方子。

茂春跟出去,安排人取藥熬藥,又著人去叫含香。

寢殿之內,便隻剩下行曄與繆鳳舞兩個了。

宮中添新丁,行曄很高興。尤其這個小生命是揣在繆鳳舞的肚皮裏,這讓他又格外地多了幾分欣喜。他抱著繆鳳舞的身體,喜悅在胸中膨脹,有一種想要放聲高歌的欲望。

繆鳳舞當然也開心,前幾天行曄還撫摸著她的肚皮,要她加把勁,給他誕下一個小皇子來。她自己也一直心急這件事,正當寵的時候,行曄幾乎有一半的時間是留在攬月宮過夜,如果這樣她都不能懷孕生子,在後宮中可是一個笑話。

更何況,撇開她與行曄的感情因素,生一個皇子對後宮的女人來說,是關係著後半生命運的大事。看看佟美人,如果不是因為她誕下了皇四子行钜,如今她恐怕還在蒔花局裏拔草移苗,不會有人知道曾經在一個下雨的晚上,這個女人與皇上有過一夕之歡。

高興歸高興,眼下她還是難受得很,整個人都是虛晃晃的,胃在抽筋,渾身無力,行曄就在她的眼前,可是她看他卻是模模糊糊的。

“皇上……”繆鳳舞被他摟得緊,實在是不舒服,她現在需要放鬆平臥,“皇上,你把我放下來,我怕吐在皇上的身上,讓我躺一會兒就好了。”

行曄低頭,見她連嘴唇都泛了白,趕緊斂了興色,將她放回到床上,讓她平躺著。然後他起身,去倒了一杯溫水,走過來想遞給她,又想起來她很虛弱,便回頭取了一個銀勺,坐在床沿邊上,用銀勺盛著水,一勺一勺地喂給她喝。

繆鳳舞白天還在生著他的氣,因為他應該看得出來藤昭容是故意摔那一下子,卻一天都守在藤昭容那裏,把她自己丟在鳴澗宮中。

可是眼前的行曄,卻又讓她感動得一塌糊塗。畢竟這個男人從生下來那一天開始,無論他受過什麼樣的波折與傷痛,他也是高貴的皇子、太子,乃至天下至尊的皇帝,像這樣照顧一個女人喝水的事,她從來沒見到他做過,就算是她,以前也沒有過。

也不知道是因為有皇帝侍候她喝水,還是因為心中感動,半杯水喝下去之後,她感覺好多了。

她挪了一下身子,將自己的頭枕在行曄的腿上,動情地說道:“皇上待臣妾如此,臣妾萬死也難以償報皇恩,但願臣妾這一次有幸,能為皇上生下一個小皇子,讓皇上寬心慰藉。”

行曄撫摸著她的一側臉頰,充滿了愧疚:“鳳舞這樣說,朕就更加地有愧了。若不是我剛才對你太凶,你也不會吐成這樣子。朕要好起來才行,否則以後若是出了狀況,傷害了我們的小皇子,朕這一生都難以心安了。”

繆鳳舞聽他語氣中有傷感,爬起身來,抱著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柔聲說道:“皇上已經好了呢,今晚皇上隻是緊張了,臣妾剛才在盤龍殿上吐起來,皇上當即就搶過來抱住了臣妾,這不正說明皇上的頭腦在那時候是清明的嗎?臣妾雖然吐得難過,但是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行曄苦笑一下,拍拍她的臉頰:“你最會寬朕的心了,明明自己受了苦,還要說這些來安慰朕。”

繆鳳舞偏頭看著他,衝著他溫婉地笑著,心中卻在做著鬥爭。她有一個念頭,放在心裏好久了,一直不敢跟行曄說,今天仗著她傳出孕訊,行曄高興,她很想借機跟行曄講出來。

行曄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便說道:“有什麼話就說,你這樣忽閃著眼睛看朕,又不說話,朕要誤會了。”

繆鳳舞羞嗔地低了頭,又想了想,終於鼓足勇氣,坐直了身子,正色看向行曄,開口道:“其實這件事,臣妾在心裏琢磨許久了,臣妾知道皇上的忌諱,一直不敢向皇上提起。臣妾在舞館的時候,曾經聽人提起,這昂州城外的五龍山下,有一位姓常的神醫,號稱妙手回春,被天下醫者尊為醫聖。臣妾在宮裏的時候,就曾經想過陪著皇上喬裝出京,找那個醫聖給皇上診一診,看他可有什麼好法子……”

行曄當即搖頭:“即便是你說的這位醫聖能夠起死回生,也治不了朕這心裏頭的毛病。自古有雲,醫人醫病難醫心,朕心裏裝著些什麼事,沒有人能知道,又怎麼會有人能醫得了呢?”

“沒人會探究皇上心裏的秘密,你隻需與臣妾扮做一對民間夫婦,讓醫聖給你瞧一瞧這一個月中最後一天的臆幻之症。他若說有法子,開了藥方拿咱們回宮再治,他若也是束手無策,咱們回來就是了,就當皇上帶臣妾去民間散心了,又不會損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