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3)

說罷化為貓頭鷹衝簾飛出。

蒲鬆齡借這個少年化鴞鳥的怪異故事,痛罵貪官,要剝他們的皮。這些該剝皮的貪官汙吏,在《聊齋》裏表演得最充分、最新奇《石清虛》中的邢雲飛有塊奇石,先為勢豪奪去,失而複得後,又被尚書覬覦,將邢雲飛抓進監獄。邢妻獻出奇石,邢雲飛才得以出獄。《紅玉》中退職的禦史光天化口之下搶走馮相如的妻子,害得馮家破人亡。尚書和禦史算得上社會“頂梁柱”,卻如此禍害人民。聊齋剌貪刺農《潞令》裏的宋國英貪暴不仁,催稅打死良民,還得意洋洋,說到任一」誅殺五十八人。結果,被陰閏討命而死。《放蝶》裏的縣令以嚴肅的政事為兒戲,聽訟時按犯罪輕重,罰納蝶自贖,公堂上如風飄碎錦,他哈哈大笑。結果,受到蝴蝶仙子的懲罰,幾乎丟廣官。《韓方》寫在發生天災的情況下,貪官非但不救荒拯溺、解民倒懸,反而對受災百姓落井石,千方百計搜刮民脂民眘,逼迫老百姓交額外的稅收,命名為“樂輸”,也就是心甘情願自己樂意多交的,而這所謂的“樂輸”,竟然荒唐到是用板子打著老百姓逼交的。《郭安》寫一個昏聵縣官如何斷案。某人被殺,遺耀告到縣衙。縣官升堂,把殺人犯抓來,拍桌子大罵:“人家好好的夫妻,你讓人守寡,現在就把你配給這寡婦,讓你老婆守寡!“讓殺人犯娶走被殺者的妻子,昏官之昏,千古絕版。《司訓》寫一個教官非常聾,平時“執教"之餘有個副業:賣淫器。學使到各地視察,教宮們都送“關說”,也就是送錢拉關係。學使來到後,其他學官都從靴子裏摸出錢來交上了,隻有這聾教官沒動靜。學使問:“貴學何獨無所呈現?”聾教官看到學使笑問,就以為他也是要淫器的,便回答:“有八錢者最佳,下官不敢呈進。

“結果,教官被免官,公然索賄的學使則繼續執政。

蒲鬆齡還寫道,貪官汙吏敗壞了整個社會的風氣,整個社會變成下者諂、上者驕的社會。

“下者諂”表現在兩個典型事例上:下級給剛到任的上級送錦屏,極盡阿諛適迎之能事;或是給受到彈劾或離任的官“乞保留”,給他們塗脂抹粉,歪曲事實。這樣做的結果是,不管好官壞官都有所謂的“好名聲”,香臭不分,抹殺了官吏清廉和貪酷的界限。所以,蒲鬆齡想象出一個解決的辦陰曹攝政,讓陽世貪官受陰司懲罰。否則,在黑白顛倒的情況下,幹的壞事越多,升官越快。公孫九娘:妙筆抒寫民族矛盾清初突出的社會矛盾是民族矛盾,滿清貴族入關後,下剃發令,圈占民田,血洗揚州、江陰,中原人民的反抗始終沒有停止。山東,即蒲鬆齡的故鄉曾經發牛過於七起義,結果被殘酷鎮壓,殺人如麻,殃及婦孺。在當時所謂的“康熙盛世”,從皇帝到滿族大臣,都極力回避這些事,他們對漢族士子的懷舊情緒很不能容忍,製造文字獄,連寫“清風不識字,何必亂翻書”這樣詩句的人都要殺頭。在文字獄的威懾下,知識分子噤若寒蟬。和蒲鬆齡同時代有兩位大戲劇家一“南洪北孔”,即南方的洪異和北方的孔尚任,分別是《長生殿》和《桃花扇》的作者。兩部劇轟動一時,它們的共同特點是以兒女之情寫興亡之感。最後,這兩部劇的作者也都栽到這“興亡之感”上。㈱從來沒有做過宮,他是國子監生,俗稱太學生,曾向蒲鬆齡的老師施閏章學寫詩,跟幾個著名的文人如朱彝尊、趙執信、査慎行也都楚朋友。洪昇所作傳奇劇本《長生殿》問世後,一時譽滿京華,到處搬演。康熙二十八年(公元一六八九年\因在佟皇後國喪期間觀演《長生殿》犯下“大不敬”罪,洪昇被捕,國子監生被革,從此永遠不能做官;很多聽戲的官員,比如趙執信、奄慎行都被罷了官。當時有兩句很有名的話“可憐曲長生殿,斷送功名到白頭。"“長生殿之禍”是康熙朝最大的文字獄。究其事發的深層原因,還是作者在劇作中寄寓了民族興亡之感,如《彈詞》一出中冇斥責降官“武將文官總舊僚,恨他反麵事新朝”等這樣的影射口誅,這是清統治者難以容忍的。孔尚任是孔夫子的六十四佾嫡孫,康熙二十三年〈公元一六八四年X康熙皇帝到曲阜祭孔,孔尚任被薦舉至禦前講《大學》,並做皇帝的向導,遊覽孔廟、孔林。孔尚任博學多才,康熙問什麼他都對答如流,康熙很欣賞他,就賞賜了他。賞廠多少?五兩銀子。後來有的作家可能覺得皇帝怎麼能這麼小氣,才賞五兩銀子,就寫說康熙皇帝賞了孔尚任五百兩銀子。其聊齋刺襄虐實不對,皇帝賞銀不在多少,哪怕賞一錢,也是殊榮。康熙還下令,破格塊用孔尚任做國子監博士。不久,孔尚任隨工部侍郎刹在豐到淮揚一帶考察,治理淮河。好兒年時間,因吏治腐敗,治河無寸功丨言,侯方域和李香君的故事倒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在南京憑吊前明古跡,傅采南明舊事,和遺民交往。後來,他寫出了《桃花扇》,一時洛陽紙貴,盛況空前。這引起了康熙皇帝的注意,於是他要求調閱劇本。恰好孔尚任的手稿借出去了,隻好找朋友借個抄本連夜送進皇宮。不久,孔尚任被罷宮。原因呢?莫須冇。學術界大多認為《桃花扇》犯忌個劇本竟然激發明代遺民故國之思,歌頌史可法等大明將領,諷刺降清將領,滿清皇帝豈能容忍?不過康熙對孔尚任比對洪㈣微客氣點兒。在這樣的情況下,作家還能不能寫民族矛盾?蒲鬆齡居然寫了。當身為曆史學家的“太史公”們不能秉筆直書時,小說家“異史氏”用“鬼”書的方式去芍曆史;戲劇家們不能在現實舞台上演繹時代興亡時,《聊齋》鬼魂成為時代風雲的優孟衣冠。用人鬼戀巧妙抒寫改朝換代之際人民的深重災難,《公孫九娘》是代表作。公孫九娘出現時是個美麗而富有青春氣息的大家閨秀。萊陽生第一眼看到她,“笑彎秋月,羞暈朝霞”雙因為有禮貌的微笑而變得秋水盈盈的明亮眼睛和一張因為羞澀變得如朝霞一樣嬌豔的麵頰。公孫九娘談吐高雅,才貌無雙,萊陽生一見鍾情,兩人結為夫妻。

但是愛情並沒有給公孫九娘帶來歡樂,她在新婚之夜就向萊陽生敘述閆己是怎麼樣成了冤鬼的一在朝廷鎮壓於七之亂的戰爭中,公孫九娘和母親被抓起來押解京城,走到濟南,母親被折磨死了,九娘自殺。公孫九娘用詩描述自己不堪回首的經曆:“十年露冷楓林月,此夜初逢畫閣春”,“忽啟鏤金箱裏看,血腥猶染舊羅裙"。九娘做了十年冤鬼,雖然享受到愛情的幸福,但總忘不丫自己的冤情,連新婚之夜都忍不住打開箱子看看當年血染的羅裙。公孫九娘懇求丈夫把自己的屍骨移葬家鄉,還說人鬼有別,主動要跟丈夫分手。跟很多《聊齋》愛情故事不同,公孫九娘不僅沒有起死複生,連她送給萊陽生的愛情信物羅襪都若風寸斷,腐如灰燼。為什麼總是喜歡給有人鬼之別的青年男女做“撮合山”的蒲鬆齡,讓伍秋月、聶小倩等女鬼個一個重返人間的蒲鬆齡,偏偏在寫到公孫九娘時強調人鬼有別?其實最重要的是,蒲鬆齡想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公孫九娘的悲劇命運不可逆轉,正如改朝換代中千萬受害者冤沉海底。所以我們看到,《公孫九娘》這個小說的開頭就跟許多愛情故事不一樣。那些故事幵頭總是說,某某,是某地方的人,性情如何;而《公孫九浪》開頭就寫陰森恐怖、慘不忍睹的大屠殺:“於七一案,連坐被株者,棲霞、萊陽兩縣最多,一口俘數百人,盡戮於演武場中。碧血滿地,白骨撐天”。

一在於七之案中,許多沒有參加起義的良民因連坐被殺,一天俘虜幾百人,不問青紅皂白,全殺了,血流成河,白骨撐天。小雌著寫道:“上宮慈悲,雕棺木濟虹肆為之一空”。

一多麼慈悲呀,殺了人給棺木,殺人之多,全濟南的棺材都脫銷了丨公孫九娘,一個花朵一樣美麗的生命,正是千萬冤鬼中的一員。

蒲鬆齡描繪公孫九娘的青春美,這可愛的“紅顏”偏偏是萬千枯骨的一分子。所以,在《公孫九娘》裏,《聊齋》故事中屢見不鮮的愛情起死回生的力最蕩然無存。男女主角在"碧血滿地,白骨撐天”的背景下相遇,在“墳兆萬接,迷口榛荒,鬼火狐鳴,駭人心目”的場景下分手。《公孫九娘》表麵上是愛情故事,實際上是刺貪刺慮的名篇。跟《公孫九娘》類似的《林四娘》,寫的是明代衡王宮人林四娘的故事,這個故事有幾位大作家如乇士禎、林西仲都寫過。

蒲鬆齡寫的林四娘特別精彩:林四娘知書達禮,純潔善良,多才多藝,溫柔恬靜,會吟詩,懂音律。

但她卻像無辜的羔羊,在改朝換代的腥風血雨中死於非命。

蒲鬆齡借林四娘寫出“誰將故國問青天”等明顯帶有故國之思的詩句;用鬼魂的形式,借愛情故事表彰為明死節的烈女。這在清初嚴密的文網控製下,是很需要勇氣的。

蒲鬆齡用《公孫九娘》等故事,控訴滿清貴族屠殺人民的罪行。對那些用同胞鮮血染紅頂戴花翎的敗類,蒲鬆齡用“鬼話"把他們釕在聊齋刺貪剌慮曆史的恥辱柱卜―。《三朝元老》這個故事寫的是一位做過明朝宰相的清朝中堂,他也是一個投降過農民軍的人,晚年退休在家蓋個“享堂”,夜裏派幾個人在裏邊守衛。第二天早上,發現堂上高懸一匾,上書“三朝元老”四字。還有副對聯,上聯壘:“一二三四五六七",沒有“八”,忘八”即“王八”;下聯是“孝弟忠信禮義廉”,沒有“恥",即無恥。連起來就是:三朝元老,王八無恥。多麼巧妙、多麼辛辣的諷刺!跟《三朝元老》類似,蒲鬆齡在《厙將軍》裏,讓靠出賣朋友投靠新朝者,在陰司得到沸湯繞足的懲罰;在《鬼哭》裏,則對投降新朝的無恥小人做丫辛辣諷剌。葉生:“終成正果"的死魂靈司文郎:鼻子也能判文章何仙:入木三分畫考官賈奉雉:金盆玉碗盛狗矢賺得英雄盡白頭」的科舉製葉生:“終成正果”的死魂靈科舉取士是封建社會選拔官吏的製度,八股文則是考試內容。清初著名思想家顧炎武在《門知錄》中說:“八股之害等於焚書,而敗壞人材有甚於鹹陽之郊所坑者”。

這話意思是說,八股取士的危害,跟秦始皇焚書坑儒是一樣的,而對人才的敗壞,比秦始皇焚書坑儒更厲害。顧炎武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科舉製度發展到清初,巳經變成枯木朽株般,使知識分子鈴沉一世爛如泥,也導致世風日卜。在蒲鬆齡之前,文藝作品中描寫八股取士現象的已有不少佳作,如湯顯袓在《牡丹亭》裏寫了個不懂得傷春悲秋的腐儒陳最良,在給杜麗娘講課時,把“關關雎鳩”說成是後妃之德;馮惟敏寫過主人公八十歲中狀兀的雜劇《不伏老;擬話本《鈍秀才一朝交泰》和《老門生三世報恩》都窮形盡相地描寫了讀書人不得誌時的慘狀和金榜題名後一步登天的暴發經曆。而蒲鬆齡能夠在這一領域取得不凡的成就,主要是因為他用奇詭的鬼狐故事說明,科舉製這個決定讀書人命運的重要製度,已經腐敗沒落,這個本應選拔人才的製度幾乎成了庸才的選拔賽,錢害讀書人的靈魂,敗壞社會風氣。因此,蒲鬆齡被公認為是中國小說史上第一個全方位描寫腐朽科舉製度的作家。

蒲鬆齡對科舉製的描寫是多角度的,創造死魂靈求仕的“神話”,是其重要的一方麵,我們先來看一下頗具代表性的《葉生》。葉生“文章詞賦,冠絕一時”一文章寫得好,很有名,但是一到科舉考試時就考不上。縣令丁乘鶴欣賞他,讓他到縣衙攻讀,還向學官推薦葉生。葉生考完後,他拿葉生的文章來看,讚不絕口,但葉生還是落榜了。葉生落榜後覺得愧負知己,形銷骨立,癡若木偶。丁乘鶴請葉生跟自己一起回關東,葉生卻病了,丁乘鶴等了許久。有一天,葉生突然跑來,跟他一起回了關東。丁乘鶴讓葉生教!巧瑞芳揭秘《聊齋誌異》己的兒子讀書,丁公子很快考中了。丁乘鶴給葉生捐了個監生,讓他參加考試,結果葉生考上了舉人。當他衣錦還鄉時,卻把妻子嚇得扭頭就跑。

他對妻子說:“我現在是貴人啦,三四年不見,你怎麼突然不認識我了?”他的妻子離他遠遠地說:“你都死了好幾年了,怎麼可能金榜題名?之所以沒有埋葬你,是因為兒子太小,家裏太窮,現在兒子長大了,正打箅埋了你,你不要出來嚇唬人”。

葉生聽了,很難過,很惆悵,他將信將疑地走進自己家,果然看到自己的棺材擺在那兒。葉生一下子撲地而滅,舉人的服裝像蟬稅皮―樣堆在地上!人死原知萬事空,葉生的死魂靈卻偏偏要滯留人間,繼續求取功名,不得功名死不瞑口,死了也要證明自己的價值,這是多麼可悲、可憐、可怕的精神狀態!俗話說,人到黃泉萬事了。《聊齋》中的讀書人,卻把死亡當成追求功名的新開端,當做是對生前心願的補充,做是蟾宮折桂的新路子。生不能得功名,死了繼續追農今生不能得功名,來生繼續追求;哥哥不能得功名,弟弟繼續求。前輩作家寫女了為愛情遊魂,蒲鬆齡創造性地改寫成男子的死魂靈為求功名而遊魂。這一天才的構想,對科舉製度下知識分子的精神狀態做了深刻而獨到的揭露。葉生以畢生學問幫助丁公子金榜題名後,曾表白:"借福澤為文章吐氣,使天下人知半生淪落,非戰之罪也”。

那麼,葉生果真是靠死魂靈“拚搏”,蓋棺定論戴上“舉人”帽子的嗎?非也。歸根結底,葉生生前無權無勢,得不到功名,死後得到功名,仍然靠的是錢和權。在他生前,如果沒有縣令替他到學使跟前“遊揚”,他不可能在科試中“領冠軍“;他死後,如果沒有丁公子出錢替他納粟做監生,他又怎麼能取得鄉試資格而“入北闈”、“領鄉薦”呢?更有甚者,如果沒有丁公子到學使跟前替葉生的兒子說情,葉生的兒子絕不可能小小年紀就成為秀才。葉生的兒子做秀才後,倘無有權有勢者的支持,肯定又要像乃父一樣,考上一輩子,苦上一輩子。葉生因得不到功名而死,最後能得到功名,還是不得不借助於權聊齋刺貪刺慮臺勢幫助。死魂靈“金榜題名”,實在比陽世書生的沉淪還可怕司文郎:鼻子也能判文章蒲鬆齡的晚年作品對科舉製度的批判力度更大,我們不妨以他五十歲前後的作品《司文郎》為例來看一下。

“司文郎”本是唐代官名,即司文局佐郎,後來傳說為梓賄主管文運的神。梓楂帝君是道教信奉的、主宰功名利祿的神。從宋代開始,他成為玉皇大帝任命的主掌文教之神,掌管文昌府和人間祿籍。梓楂府司文郎冥冥中決定著人間的文運。以“司文郎"為主角和篇名,顧名思義,當然得寫文運主管。

但小說的前半部分寫了二個書生一宋生、王平子和餘杭生一的交往。餘杭生驕縱無理,以“老子天下第一”自居。

他把參加科舉考試的文章拿出來炫耀,被才思敏捷的未生貶得一文不值。宋生幫王平子做考試準備,精心琢磨寫好文章。王平子和餘杭生都參加了考試,那麼他倆各自水平如何?小說裏出來個瞎和尚,能把文章燒成灰,以鼻嗅判文章高低。瞎和尚說王平子文章“初法大家”,走的是正路,學古文大家,他“受之以脾”;對餘杭生的文章,瞎和尚“咳逆數聲曰:勿再投矣,格格而不能下,強受之以膈,再焚,則作惡矣。”看考試結果,寫出令人作嘔的文章的餘杭生高中榜首,寫出好文章的王平子名落孫山。餘杭生盛氣淩人地找到瞎和尚,瞎和尚說,你拿考官們的文章讓我嗅一下,肯定能嗅出跟你臭味相投的“伯樂”!餘杭生拿來所謂考官的文章燒了幾篇,瞎和尚都說不是餘杭生的老師,燒到第六篇,瞎和尚向壁大嘔,“下氣如雷”,大家都樂壞了。僧拭目向生(餘杭生)曰:“此真汝師也,初不知而驟嗅之,剌於鼻,棘於腹,膀胱所不能容,直自下部出矣!“可見,有瞎眼考官開綠燈,狗屁不通者就能文場得意。鼻嗅文章:馬瑞芳揭秘《|誌異》是《司文郎》最有趣的情節。

蒲鬆齡異想天開,以髒腑接受食物、吸收精華、排出渣滓的先後過程形容文章的好壞,其次序是:心、脾、橫膈、腹、膀胱、肛門。古文大家的文章,瞎和尚以心受之;王平子的文章,以脾受之;餘杭生的文章勉強以膈受之;餘杭生恩師的文章,隻能變成臭屁“從下部出"。瞎和尚感歎說:“仆雖盲於目,不盲於鼻,簾中人並鼻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