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美的形態(5)(1 / 2)

在1905年的巴黎秋季沙龍中,以H.馬蒂斯為代表的一群年輕畫家,展出了一批風格狂野、藝術語言誇張、變形而頗有表現力的作品,被人們稱作“野獸群”,由此“野獸派”得名。可以說,較為明顯的現代派繪畫風格首先是在法國野獸派畫家們的作品中出現的。1908年,另一群年輕畫家以P.畢加索、G.布拉克為代表,在法國推出立體主義繪畫。野獸派和立體主義都從非洲雕塑中吸收了養料,它們的藝術語言與傳統法則相去甚遠,標誌著現代主義已進入自我確立的階段。與此同時,在德國1905年組織的橋社、1909年成立的青騎士社等表現主義社團崛起。它們的美學目標和藝術追求與法國的野獸主義相似,隻是帶有濃厚的北歐色彩與德意誌民族傳統的特色。“野獸派”也能帶給人美感嗎?

現代派藝術最早從康德的先驗唯心主義中汲取了養料,同時又受到現代哲學思潮,特別是尼采、弗洛伊德、柏格森、榮格、薩特等人的哲學、心理學的強烈作用。尼采的學說,否定權威,主張發揮以人的意誌、本能為基礎的創造力,蔑視中產階級的文明和虛偽道德,對無意識和本能的推崇,對世界前途的悲觀主義,在現代主義的各個流派的理論和實踐中,都有所反映。弗洛伊德的潛意識學說,他的“無意識才是精神的真正實際”,是超現實主義運動的理論支柱,正是在弗洛伊德理論的引導下,超現實主義以及其他流派的美術家們用多種手法挖掘人們精神世界的深層,其後果是一方麵開拓新的藝術表現領域,另一方麵使藝術語言趨向荒誕和怪異。自然不少作品創造了荒誕、怪異的新境界。

現代派藝術不僅在美學上構成了與傳統的對立,在內在精神上體現出人的靈魂與肉體、人與自然的分離,而且在藝術的接受上也產生了與大眾的隔膜。正如有人指出的,現代藝術將大眾分成懂它的和不懂它的兩部分人,而懂它的人總是少數。換句話說,現代藝術中的人不再是社會性的人和神性的人,而是自然性的人。正如神學家所抨擊的,現代藝術追求的隻是肉體感官的美,而不是神性的美。這樣看來,馬蒂斯的野獸派繪畫的確是獻給自然的人的一把安樂椅。

無聊中的焦慮——後現代的美

1952年,在紐約一個半露天的音樂廳裏,美國現代音樂家凱奇第一次演奏他的作品《四分三十三秒》。他走上指揮台,拿起指揮棒,然後像木頭一樣靜止地停在那裏,整個音樂廳的人都有點莫名其妙。過了一會兒,他裝模作樣地把樂譜翻過一頁,還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水,惹來人們的會心微笑,最後,4分33秒過去,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約翰·凱奇紳士般地致意,有點微笑,好像發生了什麼劃時代意義的重大事件。實驗,先鋒,像變戲法的魔術一樣暫時俘獲了審美有點疲勞的現代人。該作品為任何種類的樂器以及任何數量的演奏員而作,共三個樂章,總長度4分33秒,樂譜上沒有任何音符,這是音樂史上首次將“silence(無聲)”這個概念在音樂舞台上得以實現。凱奇在這部作品中想要做的就是清空節奏結構,讓它在一無所有的狀態下,坦然地擁抱所有最純粹的、自然發生的聲音,在空的結構框架內所有的聲音,包括無聲,都可以成為音樂。這不能不令人驚奇,後現代的美藏身何處呢?

《四分三十三秒》隻是眾多後現代藝術的一個代表,後現代思潮產生於20世紀60年代,80年代達到鼎盛,成為西方學術界的熱點和主流。它是對西方現代社會的批判與反思,也是對西方近現代哲學的批判和繼承,是在批判和反省西方現代社會、哲學、科技和理性中形成的一股文化思潮。從形式上講,後現代主義是一股源自現代主義但又反叛現代主義的思潮,它與現代主義之間是一種既繼承又反叛的關係;從內容上看,後現代主義是一種源於工業文明、對工業文明的負麵效應的思考與回答,是對現代化過程中出現的剝奪人的主體性、感覺豐富性的死板僵化、機械劃一的整體性、中心、同一性等的批判與解構,也是對西方傳統哲學的本質主義、基礎主義、“形而上學的在場”、“邏各斯中心主義”等的批判與解構;從實質上說,後現代主義是對西方傳統哲學和西方現代社會的糾正與反叛,是一種在批判與反叛中又未免會走向另一極端——懷疑主義和虛無主義的“過正”的“矯枉”。

解構主義作為後現代主義中的佼佼者,就是“解掉”原有的“結構”的意思,於是在其視野中沒有了中心、沒有了意義、沒有了規則,如果非要說它有規則的話,那也是“反規則的規則”。於是我們看到了層出不窮的“大話文學”、“觀念藝術”。

從結果看,世界上大多數人從審美的角度還是不買它的賬,盧浮宮永遠比蓬皮杜現代美術館能夠吸引更多世人。

努力向上掙紮——崇高

很多人對潘鶴的雕塑作品《艱苦歲月》印象頗深,它定格了長征路上過草地時隊伍小憩的情景:一位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小紅軍戰士懷抱步槍,倚在一位同樣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老紅軍戰士的腿上,靜靜的、睜著大大的眼睛全神貫注地傾聽著老紅軍戰士的笛聲……看著這一尊雕像,眼前會不斷迭映出紅軍過草地時的艱難行程,然而為了革命事業,他們沒有後退、沒有害怕,他們選擇了勇敢地前行,用笛聲展示了可貴的樂觀主義精神。雕像中刻畫的一老一少兩個紅軍戰士極度衰弱、疲勞、饑餓的身軀並沒有令人賞心悅目的美,但是人們卻從中體驗到了美,這種美就是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