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美的形態(5)(2 / 2)

崇高又稱壯美,就審美對象而言,崇高具有強大的威力,表現在人格與道德行為、自然界事物的狀貌樣態、藝術作品的形態與格調中。它使我們受到震撼,帶有莊嚴感或敬畏感,甚至伴有某種程度的恐懼或痛苦。

凡是麵對強大的敵對力量卻毫不退縮,敢於抗爭的行為,都會放射出崇高的光芒。崇高不僅限於藝術作品中,人們在改造自然、征服自然的過程中,無論是築壩攔水、劈山開道、圍海造田,還是攀登雪峰、穿越沙漠、征服南極,都顯示著人的偉大,人的精神的崇高。

古羅馬美學家朗吉努斯寫過一篇《論崇高》的文章,說“崇高是偉大心靈的回聲”。但是對於崇高的真正的理論探討開始於近代。較早的是英國的博萊特,但是他沒有使用崇高一詞,而是用了“龐大的自然對象”,具有“威嚴和堂皇”來描述這種情感。到了柏克才第一次提出了崇高的範疇,他認為崇高的特征是“大”,感情基礎是“痛苦、恐怖”。康德把崇高提升到了哲學高度,他認為崇高是體積、數量以及力量的無比強大,大到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力所能把握的限度,我們感到了“痛”,於是我們用理性戰勝了這個無比強大的對象,這種“痛感”就轉化成了審美的快感,崇高就誕生了。在中國的傳統美學中,崇高或壯美常用“大”來表述,而且側重在欣賞者與社會價值方麵,而不是觀賞對象或者自然狀貌方麵。孟子提到“充實之謂美,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他所說的“大”,比一般的美在程度上更鮮明強烈,可以說是從不同側麵對崇高的表述。

簡單來說,“努力向上掙紮”是崇高這一審美形態的基本性質,是“有限”對“無限”的壓倒與突破,是神秘的、未知的以及不可能把握的東西造就了崇高的深邃境界。

“大江東去”與“楊柳岸曉風殘月”的美

我們先來比較兩首詞:“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這是一代文豪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片段;另一首是柳永的《雨霖鈴》:“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哪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

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這兩首詞都是對情與景的精妙描寫,但是經過細細品味,讀者就會感到兩種完全不同的情感:粗獷豪放與溫柔婉約。描寫的景物也風格迥異:驚濤駭浪、亂石穿空和楊柳岸、曉風殘月。這兩種不同的感受都帶給了我們美的享受,這在美學上屬於壯美和優美兩個不同的範疇,中國美學中也把二者稱為陽剛之美與陰柔之美。

壯美也可以說是崇高,是一種艱難的美,不易被人接受。它體現了主體與客體的矛盾對抗,卻又在對抗中顯出和諧的必然趨勢。壯美對象在形式上也常常以人們不習慣,不熟悉的,與一般均衡、對稱、和諧的規律相背離的形式出現。它以巨大、有力、奇異的特點給人一種強烈的刺激。人們感受壯美的對象時,首先會被它巨大的體積,無比的威力所壓倒,覺得對象凶猛強大,自己渺小無力而畏懼,震驚,體現了主體與客體的矛盾。人的自由意識與物的對抗衝突進而又能在對象中發現自己的力量,感到主體實踐能在曆史發展的過程中逐步戰勝客體,征服客體,實現人的自由意誌,便由人的自卑感而激發起人的尊嚴,產生了自尊的意誌和勇氣,從而獲得一種振奮的激進的愉快!

而優美也可以稱作“秀美”、“秀婉”、“陰柔之美”,與壯美和崇高相對。美學家柏克就認為美是“光滑、明亮、圓潤等”,這種美實際上就是優美,他抓住了優美的外部特征,注重從姿態和動態等客觀事物本身的特點方麵來分析優美,不過,照這麼說來禿子豈不就成了最美的人嗎?所以柏克的理論也有一定的缺陷,他沒有注意到優美在內容上與善的統一。優美的對象常常呈現為小巧,輕盈,柔和,嬌嫩,纖弱,平靜,曲雅。它以自己的感性形象直接引起欣賞者的愉悅。它的形態好像在向人表示親近,溫順,愛戀。從而贏得欣賞者眉開眼笑地迎上前去親近它、寵愛它。優美的主要特點是和諧,物我和諧一致。

弑父娶母的俄狄浦斯王為什麼美

索福克勒斯創作的《俄狄浦斯王》是著名的古希臘悲劇之一,他把人的意誌和命運的衝突貫穿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