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拜城國王拉伊俄斯沒有兒子,他到得爾福問阿波羅,阿波羅答應賜他一子,但預言他會死在自己兒子手裏。後來,他的妻子果真生下一子,他害怕阿波羅的預言,於是把兒子交給仆人命令將其殺死。然而,仆人把這個嬰兒交給了科任托斯國王呂玻斯的仆人,後者把嬰兒送給了國王,於是這個嬰兒成為了科任托斯國的太子,一直長大成人。有一次在宴會上,一個客人喝醉道出俄狄浦斯並非國王的親生兒子,俄狄浦斯隨即去問國王與王後,國王和王後否定了這一說法,但他還是親自去問了阿波羅,得到的回答是他會殺死父親,娶母親為妻。因為阿波羅並沒有指明他父母是誰,他害怕會殺死國王,娶王後為妻,遂離開了科任托斯。在流浪的途中,他因與人爭執而殺死了前任得爾福的拉伊俄斯與他的三個侍從,又在忒拜城猜出獅身人麵妖的謎語,拯救了忒拜城。因為王後伊俄卡斯忒許諾將嫁給除掉獅身人麵妖的英雄,於是俄狄浦斯娶了王後,並且成為了忒拜城的新王。十六年過去,忒拜城發生瘟疫,消除災難的辦法隻有一個,即尋找出殺害前王拉伊俄斯的凶手。在尋找凶手的過程中,俄狄浦斯一步步接近悲劇真相:凶手就是他自己。他沒能逃出命運安排,成為弑父娶母的罪人,最後自刺雙眼,自我放逐,永遠承受肉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俄狄浦斯命中注定會弑父娶母,他竭力逃脫這不幸的命運,但是最終還是無法逃脫,這就是他的悲劇之所在。
痛感是悲劇審美活動過程中的重要特征,指悲劇事件和行為在衝擊人們的視覺和聽覺感官的時候,在生理上給人們造成的一種不適、難受和疼痛感。人們欣賞悲劇藝術不是為了找“樂子”,而是願意以傷心落淚的期待去接受悲劇帶給心靈的震撼。
亞裏士多德在解釋怎樣“喚起悲劇與悲憫之情”時說:悲劇與憐憫是由一個人遭受不應遭受的厄運而喚起的,畏懼是由一個與我們相似的人遭到失敗而喚起的。俄狄浦斯的悲劇性恰恰在於:他堅持同命運做鬥爭,卻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他企圖同“神示”抗爭,卻又不能逃脫“神示”的結局。
悲劇的審美是從悲哀、痛苦、恐懼和憐憫等情緒開始的。我們欣賞悲劇時,雖然受到這些最陰暗的情緒的影響,但是我們卻發現在短暫的情緒壓抑之後居然感到驚奇甚至產生令人鼓舞、欽佩和讚歎的感情,而從這些快感中我們的情緒得到宣泄、靈魂得到洗滌、思想得到提升,最終實現了悲劇審美中的美感。
《偽君子》與喜劇審美
莫裏哀的喜劇《偽君子》,描寫了偽裝聖潔的教會騙子答爾丟夫混進商人奧爾貢家,圖謀勾引其妻子並奪取其家財,最後真相敗露,鋃鐺入獄的故事。劇作深刻揭露了教會的虛偽和醜惡,答爾丟夫也成為“偽君子”的代名詞。劇中人物性格和矛盾衝突鮮明突出,語言機智生動,手法誇張滑稽,風格潑辣尖利。在引人發笑的同時又意義深刻。令人發笑的東西基本上人人都喜歡,但是你知道喜劇是怎樣引起我們的美感的嗎?
喜劇是戲劇的主要體裁之一,指以可笑性為外在表現特征的這一類戲劇。它源於古希臘,由在收獲季節祭祀酒神時的狂歡遊行演變而來。在喜劇中,主人公一般以滑稽、幽默及對旁人無傷害的醜陋、乖僻等形式來表現生活中或醜、或美、或悲的一麵。關於喜劇,亞裏士多德在《詩學》裏隻留下幾句簡短而頗深刻的話:“喜劇所模仿的是比一般人較差的人物。‘較差’並不是通常所說的‘壞’(或‘惡’),而是醜的一種形式。”可笑的對象對旁人無害,是一種不至引起痛感的醜陋或乖訛。例如喜劇的麵具既怪且醜,但不至引起痛感。許多相聲小品演員長得並不美,甚至是醜的,但是這種醜又不會令我們感到害怕和恐懼,而是很富有“喜劇感”。這裏把“醜”或“可笑性”作為一種審美範疇提出,其要義就是“謔而不虐”。不過這隻是現象,並沒有說明“醜陋或乖訛”為什麼會令人發笑,感到可喜。近代英國經驗派哲學家霍布斯提出“突然榮耀感”作為一種解釋。他認為“笑的情感隻是在見到窮人的弱點或自己過去的弱點時突然想起自己的優點所引起的‘突然榮耀感’,覺得自己比別人強,現在比過去強”。之所以說“突然”,是因為可笑的東西必定是新奇的,不期然而然的。喜劇衝突的解決一般比較輕快,往往以代表進步力量的主人公獲得勝利或如願以償為結局。
喜劇通過自炫為美、自我揭醜、自我貶抑來揭示醜的本質,從而揭示生活的底蘊,使觀眾在嘲弄、諷刺的笑聲中獲得審美的愉悅。喜劇作為一種審美範疇,是以令人喜悅或者發笑的形式來否定醜惡的東西,它的美感特征是“笑”。
但是“笑”並不是廉價的。引人發笑的原因如康德所言“在一切引起活潑的、撼動人的大笑裏,必須有某種荒謬背理的東西存在著”。《新楊白勞》之債權人與負債人的角色顛倒,小品《賣拐》之正常人到殘疾人的無理轉化,小品《主角與配角》之人為換位,都洇透著這種荒謬與背理。人們大都有這種心理體驗:常常自認為比別人先見性地識破了笑話或背理情節的結果,當笑的結果尚未爆出時,心裏先已期待自己的先見之明將被證實。有了這種心理積累,及至“包袱”抖出,或正中所料,或大出所料,即足獲快感,進而獲得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