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有成竹”從何而來
北宋時候,有一個著名的畫家,名叫文同,字與可,他是當時畫竹子的高手。為了畫好竹子,不管是春夏秋冬、刮風下雨,他都常年不斷地在竹林子裏頭鑽來鑽去。三伏天氣,日頭像一團火,可是他照樣跑到竹林對著太陽的那一麵,站在烤人的陽光底下,全神貫注地觀察竹子的變化。一會兒用手指頭量一量竹子的結節有多長,一會兒又記一記竹葉子有多密。有一回,天空刮起了一陣狂風,接著,電閃雷鳴,眼看著一場暴雨就要來臨。人們都紛紛往家跑。可就在這時,坐在家裏的文同,急急忙忙抓過一頂草帽,往頭上一扣,直往山上的竹林子裏奔去。他剛走出大門,大雨就像用臉盆潑水似的下開了。文同一心要看風雨當中的竹子,撩起袍襟,爬上山坡,奔向竹林。
隻見竹子在風雨的吹打下,彎腰點頭,搖來晃去。文同可細心地把竹子受風雨吹打的姿態記在心頭。由於長年累月地對竹子做了細微的觀察和研究,竹子在春夏秋冬四季的形狀有什麼變化;在陰晴雨雪天,竹子的顏色、姿勢又有什麼兩樣;在強烈的陽光照耀下和在明淨的月光映照下,竹子又有什麼不同;不同的竹子,又有哪些不同的樣子,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所以畫起竹子來,根本用不著畫草圖。有個名叫晁補之的人,稱讚文同說:文同畫竹,早已胸有成竹了。後來,“胸有成竹”就成了一句成語,用來比喻人們在辦什麼事情以前,早就打好了主意,心裏有個準譜兒了。
但是“胸有成竹”美學上的意義卻出自蘇軾。文與可病逝後,蘇軾看到文與可送給他的《穀偃竹》這幅遺畫時寫了《文與可畫穀偃竹記》一文來紀念他:“故畫竹,必先得成竹於胸中,執筆熟視,乃見其所欲畫者,急起從之,振筆直遂,以追其所見,如兔起鶻落,稍縱即逝矣。”所謂成竹於胸就是營構審美意象,作為審美意象的胸中之竹既不是眼前之竹,也不是畫紙上的竹,而是一種藝術形象。意在筆先,它是審美創作的先決條件,所以要“必先”。這還不夠,蘇軾還具有一種自由的精神性格,他以儒家思想為基本皈依,又糅合著佛、道中的超越意識,在此基礎上,他認為還要達到“其身與竹化,無窮出清新”的藝術境界。
“成竹在胸”、“身與竹化”的命題則詳盡探討了審美創造的準備階段。清代鄭板橋則更進一步:“江館清秋,晨起看竹,煙光日影露氣,皆浮動於疏枝密葉之間,胸中勃勃遂有畫意。
其實胸中之竹,並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紙,落筆倏作變相,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從“眼中之竹”到“胸中之竹”再到“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說明了藝術的審美創造經曆了一個從“眼中之竹”到“胸中之竹”再到“手中之竹”這樣一個先由外而內,再由內而外的雙重轉化的動態過程。
詩是有聲畫畫是無聲詩
相傳宋代畫院考試時候出了這樣一道題“踏花歸來馬蹄香”,這本是一句詩,難壞了考生們,大部分都是畫了一匹馬,又畫了一叢盛開的花。但是考官認為都沒有畫出來“香”字的含義,無色無形的香味怎麼畫出來呢?
有位聰明的考生是這樣畫的:一匹駿馬奔騰而來,在馬蹄後麵引來了一串蝴蝶。最終考官心情大悅。
這個故事使我們看到了中國古典詩歌與繪畫的相通之處,古人很早就說:“詩是有聲畫,畫是無聲詩。”這已經成為一種詩畫的美學尺度。
先說畫中有詩。位置經營是畫學六法之一,是畫家的基本功。畫家善於把許多個別跡象通過經營位置組合成一個整體,而王維的詩就吸取了這種特色。例如《渭川田家》:
斜光照墟落,窮巷牛羊歸。
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荊扉。
雉雊麥苗秀,蠶眠桑葉稀。
田夫荷鋤至,相見語依依。
即此羨閑逸,悵然吟式微。
“即此羨閑逸,悵然吟式微”兩句是本詩的主旨,作者大力描繪了農村的閑逸,也就鮮明地表示了對官場奔競生活的厭惡。
在前八句中列舉了農村生活的許多個別跡象,第九句隻用“閑逸”二字一點,就把那些個別跡象貫穿起來,組成了一幅和諧具體、生動鮮明的完整畫麵。這種經營位置的功夫,是融有繪畫的特色的。
再說畫中有詩。如王冕的《墨梅圖》,此圖作倒掛梅,枝條茂密,前後錯落。枝頭綴滿繁密的梅花,或含苞欲放,或綻瓣盛開,或殘英點點。正側偃仰,千姿百態,猶如萬斛玉珠撒落在銀枝上。白潔的花朵與鐵骨錚錚的幹枝相映照,清氣襲人,深得梅花清韻。幹枝描繪得如彎弓秋月,挺勁有力。梅花的分布富有韻律感。長枝處疏,短枝處密,交枝處尤其花蕊累累。勾瓣點蕊簡潔灑脫。更有題畫詩雲:
吾家洗硯池頭樹,個個花開淡墨痕。
不要人誇好顏色,隻流清氣滿乾坤。
詩畫結合的詩情畫意在這裏就充溢紙上了。
“畫龍點睛”之妙
有個叫張僧繇的人,是梁朝著名的畫師。有一次,皇帝命令他在金陵安樂寺的牆壁上畫龍。不一會兒,兩條栩栩如生的龍就出現在牆壁上了。這時皇帝發現這兩條龍都沒有眼睛,就問張僧繇這是為什麼。張僧繇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