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第二個謀殺動機(2)(2 / 2)

“這個人是誰啊?”陸凡一低聲問李寧。這人年過五十,灰色的頭發正日益稀少,麵容像他的警服一樣又老又皺,他塊頭很大,足以令多數人望而生畏。像他這樣高大魁梧的警察很少與人發生衝突,那些無賴隻要看他一眼,就不敢囂張跋扈。

“他叫馬仲夏,我們都叫他老馬,剛剛從C市刑偵隊調來的,聽說他原來是刑警隊的支隊長呢,後來因為毆打嫌疑犯被降職了,調到我們重案一隊做了一名普通的民警。”李寧小心翼翼地說,“凡一,你可不要惹他,這家夥有暴力傾向,你看他那雙大手,黝黑粗糙,一拳能打死一頭生豬的。還有啊,他跟謝隊不對頭,經常在工作中挑謝隊的刺。”

“老馬說得沒錯!”謝剛點頭,“我們假設,有人在陸凡一離開洗手間、去大廳找人的這段時間內,把許建東從男洗手間搬到了女洗手間,然後就在女洗手間用刀將他殘忍地殺害。”

“可是,這樣做很冒險啊,萬一女洗手間裏有人怎麼辦?”老馬質疑。

“不會有人的,凶手自然有萬全之策。”謝剛十分肯定地說。“哦?”所有人一起看著謝剛,等待他解釋所謂的“萬全之策”。

“隻要在女洗手間門口立一塊‘正在清潔’的牌子,就萬無一失了。”謝剛說,“可以肯定,女洗手間是第一案發現場。”“你憑什麼這麼肯定?”老馬緊盯著謝剛。

“如此大的傷口,如此多的血流量,這種情況足以說明一點,女洗手間是第一案發現場,凶手不可能轉移屍體不留下任何痕跡的。法醫鑒定也說,致命死因是許建東喉嚨的一刀,那一刀切斷了頸部大動脈,再加上腹部的刀傷,最終造成許建東失血過多死亡。”

“說了這麼多,我們還是不知道誰是凶手。”老馬冷冷地說。

“別急,我們先來分析一下謀殺動機。”謝剛掃視全場,最後若有所思地把目光落在一直沒開口的歐陽嘉身上,“究竟什麼人會殺許建東?”

整個會議室沉默。

歐陽嘉低頭喝水,但還是感到口幹舌燥,她從老馬扔在桌子上的煙盒裏掏出香煙,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如此反複了幾次。許建東曾勸她戒煙,她也答應了,如今,那個勸她戒煙的人已經不在了。昔日的記憶被狠狠撕開,她低下頭,陷入漫長的失語中。

李寧開口:“警察被殺,極有可能是曾經被他抓住的犯人報複。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許建東的屍體會飽受摧殘,因為那些犯人在作案時心中帶著怨氣。”

“但是,許建東這幾年抓的罪犯少說也有上千人,實在是個龐大的數字。”曹帥皺眉,“不光是那些罪犯,我們還要算上罪犯的家屬,這些人也有殺人動機,這樣算起來的話,這個數字至少還要翻兩番。那不等於是大海撈針嗎?”

“不完全是。”謝剛反駁,“首先,我們來看凶手的作案手法。能夠做得如此滴水不漏,並且對作案的時間、過程把握得如此精細,同時,案發現場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我確定,凶手一定是一個具有極強反偵查能力的高手。凶手是有過作案經驗的罪犯的可能性比較大,是罪犯家屬的可能性比較小。”

大家點頭,認可謝剛的分析。

“下一步,我們要安排警力去核查那些被許建東抓過的罪犯。”謝剛說。

“上千個罪犯,單憑我們重案隊這幾個人,要查到猴年馬月!”老馬冷哼了一聲。

“不用到猴年,也不用到馬月,其實,核查範圍很小。我們隻要核查被許建東抓住後又刑滿釋放的殺人犯就可以了。這個數字沒有多少,因為殺人犯基本上不是死刑就是無期,許建東參加工作才二十多年,在這段時間內被他抓住後又刑滿釋放的殺人犯,我估計不會超過十個,順便看看這裏麵有沒有秦皇島撫寧縣的。”謝剛說。

“你憑什麼認定這個範圍?”老馬提出質疑。

“首先,如此凶殘的作案手法,並且能夠在短時間內將許建東開膛殺害,凶手以前必定殺過人,或有過類似的經驗。其次,凶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必定是個高明的殺人犯。這類罪犯做的案子基本上不會給警方留下任何直接證據,他自己也堅決不會認罪。而根據我對許建東的了解,他對於此類案件,一定收集了大量的旁證。法院對於這類明知道凶手就是嫌疑人、卻苦於沒有關鍵的直接證據的案件,往往依照審判原則,就低不就高,輕判嫌疑人。我國刑法明文規定,故意殺人也可以判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不一定是死刑或死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