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張旭狂書戲國舅
唐時的張旭是位書法大家,猶以草書見長被人尊為“草聖”。杜甫的《飲中八仙歌》中有這樣幾句:
張旭三杯草聖傳,
脫帽露頂王公前,
揮毫落紙如雲煙。
一天,張旭與好友詩人賀知章在一起飲酒論詩,正高興的時候,有人報告說:“國舅楊國忠來訪。”
張旭隻顧大口飲酒,對楊國忠的到來不理不睬。賀知章膽子小,在一旁勸告張旭說:“得罪皇親不好,讓他進來吧!我回避一下。”
這時楊國忠仗著自己貴為皇親國戚,已搖搖擺擺地闖了進來,賀知章急忙閃進了內室。張旭一麵飲酒,一麵冷冷問道:“國舅不請自來,不知有何見教?”
“我來請草聖寫張字。”
“這倒好說,不過得偏勞你把那盆水磨成墨汁,我才好替你寫。”
“可以!”
楊國忠為了得到張旭的草書,隻得委屈自己親自為張旭研墨,左手酸了,換右手;右手酸了,換左手……,最後索性雙手抱著墨研磨起來。張旭隻是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並不停地自斟自飲。
楊國忠好容易研好了一盆墨,直起發酸的腰,雙手捧墨走到張旭麵前柔聲柔氣地說:“請草聖賜書,墨已磨好了。”
張旭應聲站了起來,拿出紙掛在牆壁上,然後轉身奔向墨盆邊,以頭蘸墨,就往牆上的紙上寫起字來,隻見他扭動脖頸,幾個甩頭就寫成了一幅狂草書卷來。
然後,張旭喘著粗氣對楊國忠說:“楊國舅,拿去吧!”說罷,一頭倒在床上,不久就鼾聲如雷。
楊國忠看看牆上的字,一個也不認識,氣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大罵張旭是個瘋子,然後一咬牙,一跺腳,頭也不回地走了。
賀知章從裏屋出來,看了牆上張旭以頭代筆而作的草書,連聲說妙,並歎道:“楊國忠真是個飯桶,如此珍寶竟不拿走,太不識貨了!”
書信換羊肉
蘇東坡不但是我國曆史上的一位大文學家,還是位大書法家,人們把他同另外三位著名的書法家蔡襄、黃庭堅、米芾一道並稱“宋四家”。
關於蘇東坡與他的書法,有這麼一則故事至今人們廣為傳頌。
蘇東坡任杭州知州的時候,與當地一個文人韓宗儒是好朋友,兩人之間不斷有書信往來。韓宗儒的老師姚麟一直很仰慕蘇東坡的書法,曾幾次托人向蘇東坡求字,但都被拒絕了。
一天,姚麟忽然有了個好主意。宗儒是東坡的好朋友,彼此常有書信往來,那麼,隻要與宗儒訂這麼一個合同,不愁得不到蘇東坡的真跡,合同是:隻要韓宗儒能送來蘇東坡的親筆信,就賞他幾斤羊肉。
韓宗儒特別喜歡吃羊肉,因此,每次一拿到蘇東坡的書信,匆匆閱畢就去向姚麟換羊肉吃。
不久,這件事被蘇東坡的另一位好友大詩人、書法家黃庭堅知道,他便跑去取笑蘇東坡說:“從前,隻聽說晉代書法家王羲之有過‘書成換白鵝’的故事,人稱他的字為‘換鵝字’。如今,你的書信也居然能夠換羊肉了,看來,你老兄的字可以稱作‘換羊字”了。哈哈哈……”
蘇東坡聽罷,非常驚奇,不知黃庭堅這是從何說起,便連忙問道:“你這是怎麼說,我幾時拿書信去換羊肉吃啦?”
於是,黃庭堅便把韓宗儒用蘇東坡的書信換羊肉吃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蘇東坡聽罷,不禁哈哈大笑:“啊呀!真冤枉我了!我羊肉從未吃到,反而惹了一身臊。這個韓宗儒,看我怎麼教訓他。”
過了些時日,蘇東坡過生日。韓宗儒因為又想得到蘇東坡的書信,便有意托故不去。他買了生日禮物,又附了一封賀信,派仆人送往蘇軾家中。仆人臨行前,韓宗儒還特意叮囑仆人一定要帶蘇拭的書信回來。
韓宗儒這次沒有能如願,蘇東坡接到禮物和賀信,一點也沒有寫回信的意思。韓宗儒派去的仆人在一旁等了好久,並一遍遍催蘇東坡寫回信,蘇東坡充耳不聞。直到這位仆人要回去了,蘇東坡才笑容滿麵地說:“回去記著告訴你家主人,就說今天的羊肉不賣了。”
這位仆人回來後把蘇東坡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韓宗儒,韓宗儒忍不住笑了,他知道自己用書信換羊肉的事已被蘇東坡發覺了,便也打趣說:“看來以後的羊肉是吃不成了。”
蘇東坡巧戲佛印
宋朝時,某寺院有位叫佛印的僧人,瞞著人精心做了一碗紅燒魚,香氣四溢。魚做好剛端到禪房的桌子上,就聽門口有小沙彌稟報:“東坡先生來訪。”
佛印一聽,大驚失色,心中叫苦不迭。因為佛門有規矩,和尚是不能吃葷食的,這要讓外人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慌忙用磐將魚碗蓋住,急步走出房門迎接東坡先生。
蘇東坡跟佛印和尚來到禪房坐定後,忽然聞道一陣陣魚香。他循著香味看去,見了桌上反扣著的磬,心中便一下子明白了。
這時就聽佛印和尚問道:“居士今日光臨敝刹,不知有何見教?”
蘇東坡與往常一樣不露聲色地對佛印和尚說:“有人出了一副對聯讓我應對,我一時對不出來,特來請長老賜教。上聯是:‘向陽門第春常在。’”
佛印和尚不知這是圈套,說道:“居士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今天怎麼如此健忘?這是一副人人皆知的熟對聯,下聯是:積善人家慶有餘。”
蘇東坡聽後哈哈大笑,連聲說道:“長老說的是,說的是。”說著翻開桌上反扣著的磬,指著魚說:“我來與長老共食之吧!”
佛印和尚聽罷頓時麵紅耳赤。原來下聯中的“慶有餘”跟“磬有魚”是同音。
蘇東坡聯句過河
蘇東坡晚年過著退隱生活,定居常州府宜興蜀山。有一天,蘇東坡從龍池山澄光寺動身,想到善卷洞去遊玩遊玩。到吃中飯的時候,他已經走到祝陵村附近,想繼續往前走,卻被一條小河擋住了去路,河上也沒有橋,無奈間,隻好坐下來稍作休息後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