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亞林
黃昏時候,張聰局長來到愛麗舍小區,打開D棟808室的門,梅琳沒像往常鴿子一樣撲向他懷抱,偎著沙發一動沒動。
張聰打著酒嗝湊上前去,輕輕地抱著她:“小寶貝,咋不高興了?”手便不安分起來,探進襯衣內拿捏著她的小白兔。
梅琳剛剛過完十九歲生日,不惑之年的張聰對她寵愛有加,勝過掌上明珠。
“煩人!”梅琳嘟著嘴,撥開他的手。
“看兒子是不是也這麼說。”張聰笑著,蹲下身子,將耳朵貼著梅琳的肚皮。梅琳有兩三個月身孕了。
“煩人,就知道沒正經。”梅琳撫摸著張聰的頭發,輕輕地歎了口氣。
梅琳不是張聰的妻子。張聰雖說外邊彩旗飄飄,家內卻紅旗不倒。他深知官場的潛規則,自己這個市交通局局長,隻要不鬧出大的風浪,進常委是水到渠成的事。
“寶貝,我一定會明媒正娶你的,家裏那個撐不了多久了,你放心!”張聰將她抱到大腿上,一口口舔著她的耳垂。張聰曾多次告訴她,芊芊到了癌症晚期,全靠藥物支撐著。
芊芊是張聰的妻子。張聰不愛自己的妻子,但梅琳聽人說過,芊芊是他的恩人。張聰競爭交通局長那會兒,漸漸邊緣化,是芊芊扭轉乾坤,讓他峰回路轉,出人意料地反敗為勝。
民間版本很多,一說芊芊那時還不到三十歲,頗有幾分迷人的姿色,在市婦聯組織的幾次舞會上,市委一把手胡書記就喜歡上了她;一說張聰無奈之中,同妻子商量,希望她去找胡書記試試,張聰也知道胡書記想吃芊芊的豆腐,舍不得孩兒套不著狼;有的說,有次張聰不在家,胡書記到他家走訪,他回來時,聽見屋內此起彼伏的喘息聲,敲敲門,轉身就走了;還有的說,張聰的兒子不是張聰親生的,與胡書記長得像……反正一個意思,張聰的局長,是他妻子同胡書記在床上搞定的。
樹大招風,名高招妒。梅琳偶爾聽些,也隻當人家嚼舌頭,笑笑。
但張聰好色,在外搞女人,梅琳沒半點懷疑。
張聰開始也隻是貪饞梅琳的美色。一次在夜總會遇到她,為她的靚麗著迷,點名要她陪喝。酒酣耳熱之際,借口將喝醉了的她送回住處,卻帶進了五星級賓館的套間。那夜,張聰看到星紅點點時,有種莫名的衝動和幸福。雖說閱曆女人無數,嚐鮮卻總是慢半拍。當梅琳醒後又哭又鬧時,他大大方方地給她一萬元現金,並一再安撫她:“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我養著,不會虧待你的!”生米煮成熟飯,梅琳哭鬧了一陣,也就認命了。
張聰後來給她安排了工作,並給她租了這套房。梅琳便成了一條河,張聰隻要想遊泳了,就一個猛子紮進來,每個浪花每根水草都隨著他顫動。雖然梅琳知道他在外邊還有不少女人,但憑女人直覺,沒有一個女人能替代自己。
張聰禁不住又想遊泳了,將梅琳放倒在沙發上。梅琳掙紮著想坐起來:“我沒那心思,煩人!”
“老婆,煩什麼?告訴老公,老公會讓你高興的。”張聰將她抱起來,摟在懷裏,想換個方式逗她快樂。梅琳懷孕後,張聰動了讓她做妻子的惻隱之心,平常也時不時老公老婆地逗著。
梅琳望著他,欲言又止。
“快說啊,我的心肝寶貝。”張聰輕輕捏著她的鼻子。
“我媽病了,腦腫瘤。”梅琳吞吞吐吐的,“我想接到城裏住院。”
“傻瓜,就這事,早說啊,明天我就去接。”張聰拍了拍梅琳的屁股,“你的母親,也是我的嶽母娘啊!”
梅琳的家離張聰工作的市區有兩百多公裏。第二天早晨,張聰叫司機將車開到愛麗舍小區門口,自己和梅琳就一起坐上車去接她的母親。
昨天晚上張聰才知道,梅琳是鄰市沙鋪鎮高坑村,父親去世了兩年,家裏還有個讀書的弟弟。這些,張聰過去不問,梅琳也懶得提。
沙鋪鎮,張聰記得在那裏工作過,當時他剛中專畢業,組織上安排他在高山村駐點。他這次去也想順便打聽另一個人的信息,她就是高山村支書的女兒春花。那時張聰住在支書的家裏,春花高中畢業在家,水靈靈的,經常找他借些書看,漸漸摩擦出了情感的火花……
“張局長,到沙鋪鎮了。”當著司機的麵,梅琳避諱地推了推身邊的張聰,“張局長一路沉思,在想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