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康王對太子來說雖然等同於自斷一臂,但王爺所見的卻是唐紹筠忽然出現說要輔佐王爺,以及清王跟太子暗通款曲。”瑟瑟不由握緊了西雍的手,情緒顯然有些激動,稍作平複之後才繼續道,“清王的身後是太後,雖然太後一族的勢力已不同以前,畢竟還是外戚中頗為強大的一股力量,太子跟康王的勢力再大,也是重疊的部分居多,如果可以爭取到清王和太後,對太子而言,少一個康王又算的了什麼?而如果唐紹筠真的別有目的才來接近王爺,那麼如今雲丘的事之所以進展緩慢,也就大約能猜出端倪了。”
瑟瑟靠去西雍肩頭柔聲道:“當初王爺問妾誰最適合出巡齊濟,妾以婦孺眼光推薦了清王,本以為太子與康王會因此對清王為難甚至讓他們失和,沒成想卻演變成如今的局麵,反而成了王爺的阻力,是妾的過錯。”
西雍並未像過去那樣順勢攬住瑟瑟,他的思緒在瑟瑟這一番分析之後陷入需要細細梳理的狀態,因此一時間並未顧及瑟瑟乖巧的討好。而瑟瑟也安靜地等待著他的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當西雍回過神時卻發現瑟瑟居然靠在自己肩頭睡著了,然而他稍有動作,瑟瑟就醒了過來。睜眼的瞬間,瑟瑟眼中有稍許濕潤,她低著頭不敢說話,隻是一直拉著西雍的手。
“怎麼哭了?”西雍溫柔笑問。
瑟瑟啜泣道:“妾夢見王爺不要妾了,說妾挑撥離間,其心可誅,要親手殺了妾。”
說話間,淚珠已從瑟瑟眼中滾落,她忙拿了手絹去擦,卻聽見西雍輕笑的聲音。她皺著眉頭楚楚可憐地抬頭去看西雍,見西雍眉間尚有憐惜之色,她便靠去他胸前道:“妾的命是王爺救的,生殺之權都在王爺手中。但妾對王爺的心意天地可鑒,所說的一切也都是為王爺考慮。王爺若不愛聽,妾以後就都不說了,隻安安靜靜地留在王爺身邊陪王爺風花雪月,讓王爺高興就好。”
從來美人關難過,何況瑟瑟那一番長篇大論並不是沒有道理,隻是若當真如此,他便要感歎自己一直以來都低估了太子,對日後的行事布局也就要更加小心。一旦想起這些,他才真正覺得愁雲慘淡,倒不是真的覺得瑟瑟在蓄意挑撥他和唐紹筠的關係。
瑟瑟也知如果西雍真對自己起了疑心,她也無可奈何,眼下再多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她便隻是安靜地抱著西雍。
“你是說,這次永安寺和宇文憲的事,真正都是上天的安排?”西雍問道。
然而瑟瑟顧忌著西雍的心思一直沉默相對,可她表現得卻更像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小事而在生西雍的氣所以才不搭理他。
西雍見狀忙安撫道:“你若不想說話,朝本王點個頭,眨個眼睛都算。”
見西雍退步至此,瑟瑟才破涕為笑道:“反正有關太子的流言已經傳開了,神鬼之說不比人為流言更讓人信服麼?”
西雍以為瑟瑟所言在理,又問道:“雲丘的事,你怎麼看?”
瑟瑟忽然甩開西雍的手嗔道:“妾見識粗陋,不及王爺心思縝密,王爺覺得如何辦最為妥當就如何去辦,妾再不敢妄言一句了。”
瑟瑟雖這樣說道,卻略帶笑意,西雍尤為喜愛她著輕嗔含笑的模樣,順勢將她重新攬進懷中道:“你的心眼何時這樣小了?”
“如果妾心太大,王爺這會還不知摟著誰在懷裏呢。”瑟瑟一麵說,一麵輕輕捶了西雍一下。
粉拳輕柔,讓西雍看來好笑,他握住瑟瑟的手輕輕吻了一口,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心裏也就此作出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