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旻踏入水榭時間靈徽正背對自己坐著,那背影孤孤單單看似不動,瞬間就讓玄旻緊張地搶步上前一把拽她起來。在見到靈徽隨之轉向自己的目光後,他才放了心,定神問道:“瑟瑟跟你說了什麼?”
靈徽盯著玄旻問道:“我大哥在哪?”
感覺到握住自己手臂的手驟然收緊,靈徽吃痛地皺眉,隨後聽見玄旻道:“死了。”
她用一種“果然如此”的神情等著玄旻,那眼神裏兼有失望,在兩人的對視中,對他的痛恨與仇視逐漸占據了主導,靈徽最後悲痛又憤恨地大聲質問道:“為什麼?”
“用他的命換你平安,也換那些梁國舊部平安。”
“你說什麼?”
“他是梁國亂賊的領導者,唯有他死了,那些梁國舊部才會有安生的可能,而且,我陳國未來的皇後就是昔日的梁國公主,他們就更沒有理由再造我的反。”
他認真的樣子卻讓靈徽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她試圖從玄旻手中掙脫,然而他抓得太緊沒有給她任何逃開的機會,她隻得在這樣近的距離裏繼續看著他,冷笑道:“你害死了我大哥,還要我嫁給你,當你的皇後?你真以為除掉廢太子,除掉了靖王,整個陳國就是你的,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是陷害陳國大將的嫌犯,也是陷害廢太子的幫凶,你要這樣一個人當皇後,不怕那些臣工群起攻之嗎?”
“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隻要安心等著坐上陳國皇後的寶座。你要梁國,我可以給你,再把陳國一起送到你手上,難道不好麼?”
他平靜得猶如一潭死水的雙眼讓她由衷地厭惡,她為自己曾經的意亂情迷而自我鄙夷,突然揚聲道:“可是你害死了我大哥,那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說過不會對他動手的。”
“我是孤家寡人,現在你也是了,你跟我,一樣。”他無視她強忍卻還是奪眶而出的淚水,強行將她再往自己身前拽了幾分,盯著她睜大的充滿恨意的雙眸,帶著報複後的快/感道,“隻剩下你跟我了,所以我們在一起,有什麼不可以?”
不等靈徽反應,玄旻就吻了上去,壓製住她所有的反抗,強行撬開她的雙唇,開始了又一次的強取豪奪。
靈徽無比厭惡這樣的親近,玄旻的行為在她看來跟強盜沒有任何區別,可她根本不是玄旻的對手,除了他蠻橫的親吻,還有他在她身上摸索的手,那雙沾了她親人鮮血的手撫過她身上的每一寸便留下那一處的焦灼與痛苦,她恨不得立刻就將眼前這個魔鬼殺了,就好像她殺景棠和景杭一樣。
就在她產生這個念頭的瞬間,原本施加在她身上的動作突然停止,她急喘著看著近在身前的玄旻,他們的身體依然貼近,那張她痛恨的臉也近在咫尺,她的鼻尖甚至能夠輕輕擦到他的下巴,還能感受到他的鼻息,那樣灼熱熾烈,跟他以往的模樣大相徑庭。
玄旻一臂環著靈徽的腰肢,另一隻手裏則握著從靈徽身上摸索出來的那把匕首。他低看著雙眼通紅的靈徽道:“就算你要殺我,也不必用這把沾了髒血的東西。”
她看著玄旻將匕首丟去地上,那一記聲響動徹水榭的同時,她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忽然橫抱起來。她意識到即將發生的事將會帶來多大的痛苦便掙紮著想要逃離,卻還是被玄旻一路抱著進了內室,最後被他直接甩去了床/上。
隨即壓來的身體將她牢牢桎梏住,她的雙手也被玄旻按住,在最後一絲防線即將崩潰之際,她回應著玄旻已經發生了變化的眼眸,看著那雙常年冰冷的眼裏再一次出現了熾烈翻湧的情緒,她驀地想起瑟瑟與自己說過的那些話,想起他跛了的一條腿,心裏酸楚得再一次哭了出來,朝他喊道:“玄旻。”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叫他,卻像是秋風過境時的蕭瑟悲切,他有刹那的失神,伸手去撫摸她滿是淚痕的臉頰,拭去那些代表了悲傷的痕跡,他也是第一次對她產生了同情和自責。在拋開了那些仇恨之後,當隻有他們兩人坦誠相見,原本應該美好的感情卻已經千瘡百孔,他不會愛人,也不知應該如何去愛,所以用了這樣極端的方式想要縮短彼此的距離,讓她在殘忍中成長,從而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已經無法從她的眼裏尋找到當時在弋葵城三陽台上她眸中的清澈與純真,除了悲哀跟仇恨,她好像已經忘卻了那些積極純良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