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大字本《韓非子》及其選篇
在毛澤東晚年,《韓非子》一書有些受寵被偏愛,原因是它的某些方麵的思想與毛澤東契合。毛澤東認為它有“古為今用”的價值。
毛澤東向周圍的人推薦這本書。
20世紀70年代初,毛澤東曾指示中央的工作人員閱讀《荀子》和《韓非子》。(邸延生:《毛澤東評述諸子百家》,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75—76頁)
即使是“中央的工作人員”,也不是研究古籍的,不是熱心於先秦諸子的,不一定對充滿專製味道和權術思想的《韓非子》感興趣。毛澤東“指示閱讀”,首先反映的是他自己的閱讀需求和閱讀興趣,也反映了他思維的注意力和興奮點。
毛澤東還布置相關人員注釋印刷《韓非子》單篇大字本。據劉修明等人主編的《毛澤東晚年過眼詩文錄》(花山文藝出版社,1993年版)一書介紹,《韓非子》單篇大字本有六種:
《韓非子·五蠹》(見該書第432—453頁)
《韓非子·說難》(見該書第532—541頁)
《韓非子·孤憤》(見該書第542—552頁)
《韓非子·忠孝》(見該書第572—582頁)
《韓非子·說疑》(見該書第583—605頁)
《韓非子·定法》(見該書第627—632頁)
這六篇文章,布置注釋到印刷完畢的時間跨度是1973年10月到1974年8月,近一年時間。從中可看出毛澤東讀韓非這些著述時的社會背景。1973年年底,已經開始“評法批儒”,這六篇文章是韓非法家思想的代表作或重要著作,重印重讀是為著進一步熟悉和評價法家思想,並用法家的“法後王”、變法等思想主張來回擊所謂的“右傾回潮”,這構成了毛澤東晚年錯誤,被“四人幫”利用搞內亂的組成部分。
六篇文章,其中《說難》《孤憤》《五蠹》和《定法》,本章前麵有較多引用和扼要介紹,不再贅言。下麵再把《忠孝》和《說疑》兩篇大字本注釋者當時的“前言”移錄過來,可從中了解當時的思潮,也可以折射出毛澤東的思想軌跡。另外,再移錄上1993年版《毛澤東晚年過眼詩文錄》刪改後的“前言”,則進一步清楚了人們在新時期怎樣理解韓非的思想。
《忠孝》篇的注釋者當時的“前言”:
《忠孝》是韓非上韓王的意見書,是一篇尖銳地批判了儒家為代表的奴隸主階級意識形態的戰鬥文章。文章用形式邏輯的方法揭露和批判了孔丘所鼓吹的堯、舜、湯、武之道,號稱孝悌忠順之道而實際上並不合乎孝悌忠順之道;相反地,它是妨礙封建統治秩序建立的“天下之亂術”。他站在新興地主階級立場上,用“法治”觀點對忠孝作了新的解釋,嚴厲地抨擊了儒家崇古非今的反動實質。文章還批判了道家的“恍惚之言”和縱橫家“不言國法而言從(縱)橫”,認為必須加強“法治”,建立地主階級專改的中央集權體製,在搞好內政的基礎上才能對付外部的敵人。文章在反對奴隸主階級意識形態時也反對奴隸起義領袖蹠,表明了法家的階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