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這女子不能救,她會泄露我們的行蹤。”中毒了正好,雖然不會致命,但長久下來定會損害五髒六腑;但沙福才正慶幸著,非淵已附在她受傷的胳膊處,親自替她吸出黑色的血,直到吐出的血色是正常的才罷休,“少主,你這是——她前些日子才出賣過你,你怎麼就這麼糊塗!”
“沙福,一個這麼美麗的女子若能為我所用,你說,那該有多好。”
為了取信沙福保住她性命,非淵不得不違心說出這番話,抱著高燒不退的華凡瓔,他心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掏出兩粒僅存的珍貴補氣藥丸,毫不遲疑的喂進她嘴裏,倒是沙福痛惜這麼好的藥。
“少主,這可是給你護身的丹藥,你怎麼就這樣浪費了?”
“把人治好自然就不浪費了。”
多說無益,沙福眼不見為淨,搖著頭走出昏暗的密室。
“……小美人,快醒過來吧,不然沙福就要把你遺棄到大街上了。”
從小就是天之驕子的非淵,什麼時候試過這樣伺候別人?連他都不自覺地笑出來,回想起剛才真是千鈞一發,要是自己慢一分,她就成為刀下亡魂了。
一日夜後,稍退了熱度的華凡瓔悠悠醒來,看到俯身睡在床邊的他,心裏有幾分怪異;她雖感激他出手相救,卻也心存戒備。
“醒了麼?感覺如何?”
緩和半刻,她的渾頓的腦袋總算是清醒些了,沒理會他對自己的關心,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地盯著他。
“……你、你究竟是誰?金浩部署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吧……”
“沒錯,隻是沒想到和你們碰上一塊了。”
“能……能驚動他,你必定不是一般人……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誰?”
“……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你說我是誰。”這不是懸念,而是他知道她必然能猜出來。
“……你就是元崇?那是你的替死鬼……原來你並沒死……”華凡瓔詫異自己竟為這個以李代桃僵的詐死詭計,而逃出生天的男子感到慶幸,幾分矛盾的心思凝結心頭,很是不愉快,一雙秀眉不由得緊蹙起來。
“……我活著,你就這麼不高興?”
“我們是敵人。”
“但我們有合作的餘地,假以時日,我定會搶回屬於我的單於之位!”
被激怒的華凡瓔痛罵起他來:“就是因為你們的自私、渴望和野心,造就了這麼多災難而禍及百姓!單於之位各憑本事,你若真有能耐,又怎會被金浩捷足先登?成者王敗者寇,你卻不接受現實,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起事端,擾亂那幽和驍城的和平!”
“真抱歉打斷你慷慨激昂的陳詞。”他輕笑,但眼底卻閃過一絲苦澀和陰狠,“前任單於,也就是我伯父——他不是病死的,而是被金浩用慢性毒藥摻在膳食中毒死的。他會這麼迫不及待要弑父,是因為他知道伯父已私下將傳位的“王”字木令墜授予我。”
“你是說……禪讓?”
“對,伯父知道金浩血性暴戾,手段凶殘,不適宜做統治者。所以決意把單於之位禪讓給我——我才是名正言順的王者,是金浩使了陰險的手段,勾結我的人出賣了我。我詐死才得已逃過一劫,一百多個日夜,我負傷躲在驍城,與沙福不斷更換身份掩人耳目,同時打探消息,伺機行動。”
“……”華凡瓔說不出話來了,自以為正義凜然的大道理,麵對這樣的現實,她也斷不出對錯了。
“知道那個出賣我的是誰麼……我們是青梅竹馬,本是我今年春分時要迎娶的妻子。”元崇情不自禁地摸上她的臉,低語輕喃,“當日你在人群中拉住我,說你不會害我……你知道我有多掙紮麼,我當時想……要不要相信你……”
“那時你真應該一掌劈開我……我幹嘛救你啊……”不得不承認,這孽緣竟是自己造成的。
“真絕情,凡兒,我可是很相信你的。”元崇一副倍受打擊的哀傷模樣,眼神卻是那樣溫柔多情。
“少在我麵前做戲,你口口聲聲說相信我,其實也一直利用我!”所有的事情連成一串,華凡瓔這才恍然,“隻怕我們的行動你早就知曉,明知我奉命調查金浩所派出的細作,才一路跟蹤我。現在救了我,說是好心收留我讓我養傷,但以你的精明,恐怕早已派人去將軍府送信,以綁架我之名,勒索了你想要的東西吧。”
“……你以為是什麼東西。”
“金浩的戰略布兵圖和儲藏軍糧地庫的秘密通道。不過,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這是蕭哥冒著生命潛入敵軍得到的情報,屈將軍不會給你的!”
“你很聰明,我的確利用了你,但是屈翼決意不給我,我也不會傷害你半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