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葬花還是葬心?(1 / 2)

第三場比賽:文試。

當我剛看到題目時真是嚇了一跳,滿人不是側重於馬術,武功嗎?熟不知滿漢相融以來,滿人崇敬漢人文化的博大精深,所以漢人文化在貴族中舉足輕重的地步。聽完比賽事項後,我笑了,不知是為身體裏有一個漢人的靈魂而驕傲還是為這場比賽投機取巧而欣喜。其木格沒想到我會來,想說些什麼,但接觸到我眼中堅定的目光後變為沉默,對此,我很滿意,我並不覺得自己可憐,不需要那些虛假的安慰,那樣隻會讓人更加反感,有時候,女性的友誼就是那麼簡單,不需要多餘的言語就能達成一種默契,本來以為隻有男人如此,原來女人之間也一樣。

賽場依然激烈,可是卻沒有胤禵的身影,勾起昨夜的回憶,微微失落,意料之中不是麼?不是說好了“勢不兩立”麼?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也許----時間可以衝淡吧!長歎一聲,收斂神色。

其實比賽很簡單,無疑是那些個吟詩作對什麼的,看著手中的宣紙和毛筆,有一瞬間想惡作劇寫下[還珠格格]中的“走進一間房,四麵都是牆。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後來又覺得不妥,即使心中已把其木格當作朋友,不那麼計較輸贏了,可無論我現在的狀況還是心情都不適合開這樣的玩笑,思慮再三,提筆,一首曹雪芹的[葬花詞]就這樣展現在眾人眼裏;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閨中女兒惜春莫,愁緒滿懷無處訴。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複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歲閨中知有誰?

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獨把香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

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落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淨土掩風liu。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奴收葬,未卜奴身何日喪?奴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奴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葬花吟》是林黛玉感歎身世遭遇的全部哀音的代表,拿來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再合適不過了,這首詩並非一味哀傷淒惻,其中仍然有著一種抑塞不平之氣。“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就寄有對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的憤懣;“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豈不是對長期迫害著她的冷酷無情的現實的控訴?“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杯淨土掩風liu。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則是在幻想自由幸福而不可得時,所表現出來的那種不願受辱被汙、不甘低頭屈服的孤傲不阿的性格。這些,才是它的思想價值之所在。

以前常讀[紅樓夢],並不喜歡林黛玉這樣的人物,美則美矣,但太過極端,太過尖銳,這樣的人隻會讓人同情,她的多疑和敏感造就了結局的悲劇。我是個樂觀主義者,從小的教育告訴我,要想不被人欺負,隻有變強,就得靠自己努力,眼淚隻屬於弱者;所以,對黛玉,我並不同情。

昨夜之事,誰對誰錯,誰傷害了誰,總之,沒有定論,也許,我們都錯了吧!

輸贏於我,已沒太大關係,不知是自信曹雪芹的文采還是什麼別的情緒,反正此刻的我,隻想一個人靜靜~不必向其他人解釋什麼,僅向其木格知會一聲便帶著鑫兒離去。

發燒還是給我帶來了不少折磨,康熙請來了隨行的禦醫,卻沒多大用處,所以自那天之後,我一直躺在榻上休養,這一躺就是半個多月,期間,幾個阿哥都來過,給我帶來了些補品,其木格也經常說些蒙古草原上的故事替我解悶,唯獨十四,不過我卻沒太指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