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鬼胎原是顏如玉(2 / 3)

而神醫官水水那邊,經他威脅要動用三千兩黃金買走官水水借住的明月樓之後,官水水終於承認猝死是在嚇唬他,這讓蕭守紅安心不少。

一個半月過去。

這天公孫朝夕一早醒來的時候就覺得特別不同,肚子裏的東西居然在輕微地動,卻並不痛,低頭看自己的小腹,有塊地方的肌膚似乎變得分外的薄而透明,居然能依稀看見裏麵有個東西在緩緩地隨自己的呼吸而起伏。

這就是自己肚子裏的怪物?他低頭端詳了半天,橫豎看都不像君霜桐查出來的“似蛇非蛇似龍非龍的怪物”,像個什麼東西的幼兒。突地那東西一顫,公孫朝夕頓覺全身乏力,那塊肌膚透明的地方突然劇痛,他一咬牙,一手握碎茶杯,用鋒利的瓷片邊沿去劃那塊透明的肌膚。

肌膚一劃即開——

“哇——”的一陣嬰兒的哭聲。

蕭守紅愕然端著參茶直奔公孫朝夕的房間,隻見他肚子上裂了塊口子,緩緩地在流血,但並不嚴重。床上分明有一個嬰孩揮舞著拳頭在哇哇大哭,公孫朝夕的表情和她一樣愕然,兩個人麵麵相覷——

怎麼會是個孩子?

兩個人看了半天之後終於確認,這雖然是個孩子,卻又不是個孩子。

你見過背上有古怪翅膀的孩子嗎?何況這孩子雖然沒有一處不像人的孩子,但一生下來便睜眼能笑能哭,即沒有皺巴巴也沒有臍帶。

而且他肩頭上有一朵花。

不,一朵花的印記,像紫薇花那樣絲絡複雜的印記,正長在左肩頭的鎖骨後,甚是嬌豔可愛。

這不是人的孩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孩子,但又確實是個孩子。

公孫朝夕看了一陣,咕噥了一句:“妖怪……”便躺了回去,他解脫了。

蕭守紅卻被這個肩後帶著一層薄薄“翅膀”的孩子迷住了,那孩子是個男孩,長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笑容很可愛,竟然很有幾分公孫朝夕狡黠的神色,肌膚出奇的白嫩細膩,比尋常出生的嬰兒還要嬌嫩。她輕輕地抱起那孩子放在公孫朝夕的枕邊,一瞬間竟然羨慕起公孫朝夕來,真想自己也生一個和他比比,她生的孩子,絕對不會比這個難看。

一放到公孫朝夕枕邊,那孩子自動轉過身去抱住公孫朝夕的手臂,吮吸他的手指,然後甜甜地睡去。

她坐在床沿看著兩個睡著的……父子……

覺得全天下的幸福,莫過以此為甚。

公孫朝夕真的生了個“兒子”,馬無皮聽到消息趕到他床邊去看熱鬧,看著他那“兒子”,忍不住對著公孫朝夕同情地斜眼道:“我認識你這麼多年,倒是從來不知道你也會生兒子。”

公孫朝夕虛弱地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我可以把生兒子這檔子事介紹給你。”

馬無皮皮笑肉不笑,“昆侖山那鬼地方我是萬萬不去的,堅決不去,死也不去。”

蕭守紅用塊錦緞抱起那個“兒子”,親了親嬰孩,“這孩子漂亮得很,比他爹漂亮多了,長大了肯定是翩翩濁世佳公子,讓他娘來養,絕對不會像他爹那樣油嘴滑舌差勁沒品……”抱著那孩子她眉開眼笑,炫耀得好像她生的一樣。

“翩翩濁世佳公子?”公孫朝夕和馬無皮同時翻白眼,“就像你君大公子那樣?”

蕭守紅渾然不覺身後的兩道白眼,猶自幻想,“娘肯定會教你四書五經琴棋詩畫,讓你迷死二十年後的許多小姑娘……”

公孫朝夕咳嗽了一聲,“兒子又不是你生的。”

她抱著孩子轉身瞪眼,“他是你生的,就是我生的。”

公孫朝夕苦笑著看著這個女人,“你什麼時候嫁給我了?”

蕭守紅媚眼如絲,豔豔地看著他,“難道你不想娶我?”

公孫朝夕被這句話噎了一口,竟然有些張口結舌,“女人啊女人……”

“這孩子長大了肯定是個翩翩濁世佳公子……”蕭守紅得意地抱著孩子輕輕地晃著。

突然那孩子一動,竟然從繈褓裏脫了出來,背上薄薄的翅膀打開,扇了幾下,飛到公孫朝夕身邊,抱住他的手臂,吮吸他的手指,繼續甜甜地睡去。

說到“翩翩濁世佳公子”的蕭守紅頓時僵住,公孫朝夕苦笑著歎氣,“‘翩翩’濁世佳公子?”

馬無皮忍不住大笑,“會飛的翩翩濁世佳公子,讓我想想君大公子背上長了雙翅膀是什麼模樣……哈哈哈哈……”正當他大笑之際,那孩子微動了一下,似乎覺得他太嘈雜,睜開圓圓可愛的眼睛瞪了他一眼,突然“呼”的一聲馬無皮的頭發胡子衣裳頓時起火,那聲笑聲變成了慘叫,馬無皮跳著罵著衝出房子跳進外麵的荷塘。

蕭守紅和公孫朝夕麵麵相覷,公孫朝夕沒有麵子地繼續苦笑,“不要看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有翅膀會噴火的……”蕭守紅張口結舌,“那還不就是一條龍嗎?”

“也許它就是一條長得很像人的龍……”公孫朝夕繼續歎氣。

“哇……咿唔……”那剛才瞪了馬無皮一眼燒了他一身火的孩子看著他們兩人,笑得無比可愛地揪著公孫朝夕的頭發,“咿唔……嘰布……嘰咕……”

公孫朝夕無可奈何地讓他揪,蕭守紅瞪著那孩子,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我相信龍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又過了一會兒,她下定決心,“管他是什麼,反正他是你生的兒子,你兒子就是我兒子,我一定盡心盡力把他教成個人人羨慕的好孩子。”

公孫朝夕喃喃地說:“他現在就已有多半人羨慕了……有翅膀會噴火……不知道還會什麼?”他居然伸手去扯那孩子的臉,往兩邊拉,“你會煉金術嗎?會點石成金嗎?會呼風喚雨嗎?會……哎呀!”他吃痛地縮回手——那笑得很可愛的孩子嘴一扁咬了他一口,委屈地抿嘴,就要哭出來了。

蕭守紅心疼地一把搶過,抱在懷裏一邊輕輕地哄,一邊埋怨道:“你怎麼能把他當狗玩?他明明是你自己生的。”“他明明沒有牙齒,卻能把我咬成這樣。”公孫朝夕瞪著蕭守紅,舉起手指控那孩子的罪狀,手指上有一圈小小的牙印,“他會咬人。”

蕭守紅頓時眉開眼笑,“我也會。”

公孫朝夕唉聲歎氣,“原來是他娘教的。”

蕭守紅眼波流轉,“這孩子叫什麼名字?你想好了沒有?”

“公孫阿貓。”公孫朝夕說。

蕭守紅一怔,唾了他一口,“那是什麼鬼名字?換一個。”

“公孫阿狗。”公孫朝夕又懶洋洋地說。

蕭守紅大怒,“這孩子的名氣我起,跟我姓,姓公孫一聽就知道庸俗不堪!”抱起孩子她離公孫朝夕遠遠地哄著孩子,“我們不理你爹,你爹欺負你,娘疼你,你想叫什麼名字啊?”她抱著他轉了兩圈,“叫蕭沉煙,好不好?”

“蕭‘沉淹’?”公孫朝夕懶懶地應著,“反正他會飛,就算‘沉’了‘淹’了也死不了,隨便。”

蕭守紅給他說得一張俏臉黑了三分,“蕭雲渚。”

“小雲豬?”公孫朝夕又懶懶地反問。

“蕭浩歌?”

“浩歌是什麼意思?”公孫朝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