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意願,說出來簡單,如河白的口頭禪:“誰都不是特意想找個飯桶,手下才養了一群飯桶的。”我想要金桶,周阿熒就要出能淘汰飯桶、找出金桶的辦法來。這種辦法還不能寄希望於某個賢明的宰相、王上,一個個官員親自挑選過來,不,我不相信什麼人有本事、能長年累月的挑出那麼多好官。他們總說我是天命所歸,但我都沒本事負責所有官員的選拔,不是嗎?所以寄希望於某個賢明的人,選出所有好官,又怎麼可能呢?我想,讓人民選好了,大家覺得吃不飽飯,就把管飯的另選一個,以此類推。
“兵、吏、工、田、戶各部,不能都這樣類推啊。”周阿熒沉吟,“或者,某一塊區域,就讓民眾選一個信得過的長官,如同一個小型的宰相,由他負責當地的官員推舉,如任何領域的事務有問題,其實也不一定是該事務直接負責人有錯,但民眾不滿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可以把這個小宰相選下去,因為總是他大局沒抓好。他為了證明自己有能力在位,總要對他掌管的各官員選拔認真一點了。而且,因為區域小,在這樣範圍內知人善任的本事,他應該有。不過……”
“哎?”我聽得正津津有味,見他突然停下來,很是著急。
“如果這個推而上之。全國百姓對全國事務有不滿的話,也許會要求最上麵的……也就是君主退位。”周阿熒沉聲道。
“全國都不滿的話,君主是好退位了啊。”這有什麼問題。
“這是造反。”周阿熒撫住額頭。
“造反是要流血的吧?硬把比較尊貴的人手中的東西搶過來,才叫造反吧?可是地區的長官、全國的長官,因為做得不好,就轉交給更好的人做,這怎麼叫造反呢?”我道,“這叫——革新。嗯,就像秋天的葉子落去、春天的新葉發芽。如果秋葉肯自己落去,春芽不用流血就可以抹出新的春光。豈不是更好嗎?這是革新。”
如果厲祥不夠好,就像秋天的葉子一樣落下去,成為百姓嗬……季禳的手上,一開始就不必沾血。那我們的人生,會否有不同?
那些儒生們,聽說考驗官員不再秋試、殿試、童子試,甚至不需要讀聖賢書,立刻大嚎大叫,成群結夥滿街打滾——呃,說打滾太傷害人家形象了,人家知書達理不帶這個動作的,人家隻是抗議來著。
就算要讀書,難道隻有儒書可讀,其他書就不行嗎?如果他們真夠厲害,不靠考試也能實實在在造福國家吧?我不理他們。鬧得太厲害了,我就問:“聽說有些反賊占據了一座城市,覺得煩了,是會屠城的是不是?”回答是:“別說反賊了,官兵也會。”
“那,廢除考試選官員,就是我的屠城!”我斬釘截鐵道,“為了照顧他們的考試,把我的人民拿去開玩笑?當我傻啊?!”
“你的人民?”龍嬰總不忘損我一句。
“我們的。”我嘻嘻笑。第一個執政者,是龍嬰。我說服了綠眉讓一讓龍嬰,以此為代價,龍嬰準我在結盟國範圍內亂搞。
“你知道就好!”龍嬰叫道,“如果你的人民選長官選出癮來,選到最高長官頭上,那下去的是我、是我耶!”
“你好好幹就不會的啦。”我心虛的安慰,“再說,人民如果過得好,你在哪都開心的嘛……”
“其實最早以前,也不是考試的。是地方推舉、親貴推舉、還有君王自己選擇。”龍嬰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若有所思托腮道。
“那不是很好?”我不明白為什麼不實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