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 攜手相伴走天涯(2 / 3)

“逍遙散!”金玉瑤巧笑嫣然,脫口而出的話卻嗆得財神險些岔了氣,“皇帝內經中有記載——怒傷肝、憂傷肺、思傷脾,氣機鬱結,特別是肝氣鬱結者,服一粒逍遙散,百病皆消,可保長壽也!”

逍遙散?藥鋪子裏隨處可見、隻須一兩銀子便可買到的逍遙散?!

心中大呼上當的趙財神,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立刻撲過去將那對江湖騙子一掌擊斃,奈何自個與人隔空對掌還沒有分出高下,脫不了身的他急得眼珠子直轉,一個勁地衝邪尊使眼色。邪尊心中本來已經有所懷疑了,但又看到財神正衝他擠眉弄眼、不知打的什麼鬼主意,這個“邪”字當頭、疑心頗重的尊者也顧不得文雅之態了,咬著牙暴了青筋也要與財神對掌分個輸贏,非要把藥匣子搶到手裏看個究竟不可!

趁二人對掌難舍難分之際,兩個江湖騙子撿了空隙,從趙大財神眼前,把那幾箱金子搬上了牛車,還不忘衝這位豪爽的財神揮揮手,驅車絕塵而去。

眼睜睜看著自個的錢財被搶,趙財神鼻子一歪,氣得險些昏厥。

你爺爺的,這叫什麼事兒唉!

結束了一趟“烏龍鏢”,搶了滿箱的金子,拍拍屁股走人的那二人,春風得意,沿途遊山玩水,兜兜轉轉,竟又回到了揚州城中。

故地重遊,住的是同樣的客棧,偏偏姑奶奶在如歸客棧的“菊”字號客房內一夢醒來,竟又遍尋不到冷大公子了。

日當正午,這花心的浪子又去了哪裏?

揚州城外,南郊。

湖光山色,風景宜人。

柳岸湖邊,浣紗女手中蕩著薄涼紗裙,就著岸石,坐在那裏舀水洗衣,水麵泛波層層,漣漪微漾。

突然,“哎呀”一聲驚呼,浣紗女手中那片輕紗隨波蕩遠,逐流而下。

提著裙子,慌忙追著水中衣物到了溪水下遊,紗衣被露出水麵的石頭尖尖的棱角勾住,浣紗女赤足涉水,彎腰去撿時,旁側伸來一隻修長的手,已然將薄紗撈起。

“姑娘,這是你遺落的絲巾吧?”

入耳這低柔磁性的嗓音,浣紗女訝然抬眼一看,麵前那抹卓爾不群的身姿躍入眼簾。俊俏少年郎似笑非笑看著她時,那翩翩風致已然醉人,少女看得一呆,頰染紅暈,怯生生接過絲巾,幽幽然低下頭,擰著手中絲巾,嬌羞不已。

如此詩情畫意的畫麵,維持了不到半刻鍾,隻聽空穀山澗猝然驚蕩一聲嬌叱,一道紅影劈空射來,火辣辣的語聲穿耳:“好你個冷大怪,大清早就溜出門來,在這荒野山林中偷獵野味,‘浪’性不改是吧?”

聽得這火辣辣的聲音,聞得嫵媚天香,冷輕揚撫以手加額,連歎三聲:好一朵斷腸花,當真是纏綿斷腸、至死方休,這味道也嗆辣了些吧?

“見了本姑奶奶,怎麼不說話?舌頭被貓叼走了?”

上回是萬花樓這等煙花之地,這回又來這荒山與野花苟合?以為避過姑奶奶的法眼,就可以為所欲為、盡情發“浪”了?冷大怪呀冷大怪,你躲得再遠,也躲不過姑奶奶的五指山!

“小姑奶奶,一夜未見,你身上這股酸味兒越發濃得嗆鼻,敢情昨兒個夜裏是用整壇子醋泡了澡?”

冷輕揚摸著鼻子苦笑。這位姑奶奶的“五指山”好生厲害,發了狠地揪他的耳朵,半隻耳朵都給揪紅了!

“她又是誰?”一個不留神,她身邊莫非又多出個情敵來?

“……”他怎麼叫得出陌路人的名字?見浣紗女已然被眼前的狀況嚇蒙,愣在那裏不出聲,而這位姑奶奶倒豎了柳眉,看情形是要發火,他忙答一聲:“不相幹的人。”便一把將她抱起,足踏水波,掠過山澗,奔著山下去。

山腳下停了輛牛車,冷輕揚抱著美人兒衝到車前,把人往車廂裏一送,這才往額頭抹了把虛汗,籲了口氣問,“小姑奶奶,咱們回客棧不?”

“本姑奶奶心裏頭堵得慌,你得陪我去揚子渡口散散心去。”坐上牛車,金玉瑤還使著小性子,在鬧別扭。

“兜那麼一大圈幹嗎?在這裏散心不也挺好的。”青山綠水帶笑顏,揚州郊外風景不錯啊!

“冷、大、公、子!”

“咯吱吱”的磨牙聲傳到耳朵裏,冷輕揚冷不丁打個寒戰,怕怕地看著這位小姑奶奶銀牙一磨,正要發火,偏又硬生生壓了火氣,媚眸流波,竟轉出笑意來,狡狐般吃吃發笑,笑得讓人心裏發毛。

“忘了告訴你,財神爺那裏得來的幾箱金條,本姑奶奶已經找了個地方藏好了,往後,冷大公子隻須寸步不離地跟著本姑奶奶,銅錢那四四方方的孔眼兒還是由著你來鑽的!”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是極為愛財的“孔方兄”,姑奶奶來這一招,可真個絕了!

“冷大公子,陪我逛一逛揚子津可好?”狡黠地眨眨眼,美人兒巧笑嫣然。

冷輕揚瞪著這巧笑如狐的女子,如今所有的身家財產都在她的手上,他還能說半個“不”字嗎?

於是乎,依從了她,他驅車來到揚子渡口。二人結伴遊湖,興致盎然之時,偏又猝生波瀾,而且是醋海生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