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幾位是不知道,我們這裏人可是被官府害慘了。”無論是哪裏的店小二似乎都是一個模樣,一旦放鬆戒心,就像一個話匣子一般,叭拉叭拉的說個不停。
通過店小二前言不搭後語,有一句說一句的樣子,何景略大概整理出了他想要表達事情。
半個月前,附近一個山上的村子突然從北方來了一夥穿著鎧甲的官府中人,但是所穿的戰甲是黃色的,與何懿所穿的完全不一樣,特他們是黔興山山中從北麵來了一個會吃人的野人,生性殘暴,見人就吃,十分凶險,他們便奉命前來捉拿。可是在這裏呆了許久卻是連個野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走的時候竟然將村中所有的人殺了個幹淨,上到老叟下到幼子一個都沒有放過,殺完人之後便又放了火,將整個村子燒為了灰燼。
“難怪你們看到穿著戰甲的人如此害怕,其中盡然有如此悲慘絕倫的事情。”
店小二見何懿聽完不僅沒有朝自己動怒,甚至十分同情那些死去的村民,心中更是增添了許多安全感。
“所以這些日子,我們雖然依舊在這裏賣茶營生,可是一旦看到官府的人出現,都是嚇得魂不守舍,四散逃離啊。”
“可是他們並沒有走啊。”何天佑指著旁邊的那群依舊還在議論紛紛的行人說道。
“他們大多都是像諸位一樣行走的商人,雖然對此事略有所聞,但眼不見不為實嘛。”店小二倒是十分知曉他們心中所想。
“後來那群官兵去了哪裏?”何懿似乎更關心的是那群殺人凶手的動向。
店小二搖搖頭,他一個以賣茶為生的夥計怎麼可能會知道那群人的動向,更何況原本已經被嚇破了膽,見到他們不逃已經是兩腳發軟動不了了,又怎麼敢去窺視他們的去向呢。
“這山中真有野人麼?”
“山中有野人的事情每年都有各式各樣的傳聞,但根本就沒有人看到過啊。”
何景略的肩膀被猛然按得生疼,他抬頭看了一眼慕容鱈,見她神色緊張,雙手死死地抓著他的肩膀。
“沒有什麼野人的,聽他們胡說八道。”何景略小聲的安慰了幾句,慕容鱈原本死灰一般的臉色才有了些光彩。
喝了幾口茶之後他們便繼續趕路了,在茶棚之中聽到的消息似乎對每個人的刺激都很嚴重,先前的說說笑笑不見了,代之的是各式各樣的沉默。
尤以何懿最為嚴重。
一路上他都板著臉,手中的劍一直握的死死的,一言不發地在前麵走著。
約莫兩個時辰以後,眾人走到了一個岔路口邊,一條向東,一條向南,按照他們的計劃部署,當然是向南行進,但是他們站在原地不動。
南邊的路口有一個殘缺不全的指示牌,上麵寫著:“黔興山方向。”
店小二所說的出現野人的地方便是黔興山,原來就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何懿的臉色比之先前更加沉重,當他看到黔興山時,臉上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或許,他覺得殺害那些村民的官兵一定還在山中。
慕容鱈卻是完完全全另一番模樣了,臉色鐵青,手發抖,說話都顫顫巍巍的,與她先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作風相差甚遠。
越是未知的事情,越是恐懼。
老人們所說的這句話一點不假,不管野人存不存在,總之有了這個傳說,就像烙印一般死死的烙在了對未知恐懼的人心上。
在何懿的帶領下,他們還是毅然決然的踏上了那條通往野人的路。
可是一路上去卻是出乎眾人的意料,完全沒有什麼行人,更別提官兵和野人了,除了鳥叫聲以外,再無半點聲音,一直走了一個多時辰,也是沒有絲毫發現。
何天佑首先放鬆了警惕,一路上他左顧右盼的看著,完全沒有好好欣賞路邊的景色,直到快走出黔興山時,才勉強回頭看了一點。
“啊。。。。”何天佑突然大吼一聲,指著眾人的身後斷斷續續的說,“野人,真有野人。”
何懿與段浪最先反應過來,拔劍護在了長公主與何景略身邊。
野人距離他們不是很遠,十米左右的距離,他的頭發亂蓬蓬的,將臉完全遮蓋住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有幾處還有刀劍的痕跡,奇怪的是,他一直朝著眾人跪著。
何景略讓已經茫然不知所以的慕容鱈推自己過去,卻發現她早已經嚇得呆住了。
“不用害怕,我知道他是誰。”此言一出,技驚四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就連跪在那裏的野人也微微抬了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