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海上情生 他是我表哥 1(2 / 2)

金懷雪大快朵頤,不時發表他的飲食真經,頗頗舉杯暢飲。

煙台的張裕葡萄酒比不上法國軒尼詩和藍帶馬爹利,三五好友小酌還是不錯的。金懷雪喝到臉色潮紅,杭瘦柳也是,甄會計的酒量亦很好,優雅地一小口一小口抿著通紅的液體,麵不改色。

在座的隻有一赫酒量稍差,但她推辭不過豪爽的金懷雪,連甄會計也鼓勵她道:“什麼事情都有第一次,喝洋酒又不是上戰場。密斯嚴,難道你是憂心喝醉後……你不會信不過我們吧?”

話說得這個份上勸酒就不是盛情難卻,而是上升到道德的問題。

她向杭瘦柳求救,杭瘦柳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表情。

喝大了的金懷雪在旁邊附和:“嚴小姐,一定要喝,一定要喝!”

“好吧,好吧。”一赫勉為其難地端起紅酒,“我就喝一杯。”

還以為會和上次的玫瑰夫人味道差不多,喝下口裏,差點嘔出來。

“啊——呸。”又苦又澀,比馬尿還難喝。

“哈哈、哈哈——”

他們大笑,一赫才驚覺上當。

“你們——真是,太壞了——”陰霾一掃而空,自己也跟著笑。

“隻怪密斯嚴平時太一本正經。”甄會計調皮地拿起酒杯硬湊到一赫嘴裏灌去,“難得今天開心,一定喝個不醉不歸!”

“別——別鬧——”

一赫硬逼著喝了好幾口,小臉兒燒得緋紅。

“你們——你們——”她又氣又惱,麵對都是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又無可奈何,滿肚子火不能發泄,拂袖而去又顯得太小家子氣。強忍著怒火坐著。那洋酒也怪,喝著喝著,味道又好起來。酒入愁腸愁更愁,她一杯接著一杯。

幾杯黃湯下肚,氣氛活絡起來,說話也開始肆無忌憚。

年輕氣盛的金懷雪開始批評在報紙上對畫室口誅筆伐的衛道士,調侃他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知道做月份牌畫家迎合市場口味的艱難,哪裏能追求高雅的陽春白雪。月份牌說到底不就是一件商品,隻要群眾喜歡就好。

甄會計則比金懷雪冷靜得多,“被衛道士罵罵,不過費唾沫。北平的工商總長也會來橫插一杠子,問題就複雜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