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北圍淶水已經達到調動敵人、分散敵人的預期目的。野司遂抓住戰機,第八族調整部署,決心首先殲滅進入莊町的這股敵人。野司命令三縱緩攻淶水,除留下一部兵力監視淶水外,主力揮師東進,以優勢兵力聚殲莊町之敵。為保障莊町戰鬥順利進行,野司又命令二縱前進至莊町南、拒馬河西,對進至高洛、吳村的傅軍一○一師進行鉗製性進攻,命令一縱第一旅在高碑店至拒馬河公路北側占領陣地,阻敵援兵。
緩攻淶水,集全力攻莊町,是這次戰鬥的關鍵。12日黃昏前,調整部署完畢,當夜發起進攻。傅軍在這個時候還很狂妄,公然在村邊陣地上叫喊:“你們是野戰八旅我們就打一打,不是野戰八旅就滾開!”在傅軍眼裏,似乎唯有野戰八旅有些戰鬥力,其他部隊不值一打,可見傅軍的尾巴翹得多麼高!第八旅的指戰員們也很興奮,大聲回答:“我們就是八旅,專門收拾你們來的!”隨後,第八旅同兄弟部隊一起投入了攻打莊町的戰鬥。八旅二十二團二連從西北角首先突破村前沿陣地,利用敵人原有工事,接連打退傅軍三次反撲,戰鬥到隻剩下幾個戰士。繼二連突破後,第七旅三個營、第九旅二十五團也先後從不同方向占領了村前陣地。後經過審訊俘虜,才弄清敵人並不是一個團,而是傅作義的新三十二師全部。於是三縱又從淶水城下抽調兵力,加強攻擊力量。
傳軍新三十二師頗有戰鬥力,夜間戰鬥很少開槍,而在對方衝鋒到較近時,才投出大量手榴彈。故一夜激戰,未能把敵人分割。13日天拂曉,忽然拒馬河上遊傳來槍聲,傅軍騎兵第四師從一旅陣地北麵遠遠繞過去,過了拒馬河,兜著圈子從背後殺來。晨光中,馬刀揮舞,呼啦啦一片,來勢凶猛。敵人援兵是一個騎兵師,村內是一個步兵師,形勢對三縱相當嚴峻,一個縱隊既要監視淶水之敵,又要對付兩個師強敵,就沒有了優勢。於是野司首長給鄭維山來電話,要他們敢於勝利,不怕犧牲,堅決打退敵人的騎兵,消滅新三十二師。並下了死命令:“一步也不準退,誰退則訴諸軍法!”
野司的命令迅速傳達到三縱各前沿陣地,全體指戰員決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戰。這時,承受壓力最大的是第二十二、二十三團,傅軍騎兵已向他們背後衝來。於是二十二團團長徐信和二十三團團長張英輝立即協同起來,一方麵指揮各營加緊對村內敵人圍攻;另一方麵,把兩個團的機槍全部集中背後,成一線擺開,當敵騎衝到300米距離時,一齊開火,猛烈的機槍火力,使敵騎連人帶馬一片一片的倒下,後麵的就掉轉馬頭,一溜煙逃跑了。
戰鬥至13日清晨8時左右,三縱集中炮火對敵轟擊,接著第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共四個團兵力,向莊內發起衝擊。二十二團第一營營長閻同荗率領突擊連從西北角突入,突擊連連長犧牲,閻同荗負傷。戰士們把敵投過來的手榴彈迅速扔回去,接著衝上去拚刺刀。二十三團第三營突至村內被橫街密集火力所阻,恰逢敵機轟炸,一顆炸彈在街心爆炸,先頭排排長郭恩誌率領戰士們從爆炸煙霧裏衝過去,後麵部隊一湧而上,打垮了敵人。到上午9時,莊町戰鬥勝利結束,敵人大部在村內解決了,僅有小股逃跑,被預伏在拒馬河邊的二十六團三營全部消滅。共殲傅軍“虎頭師”新三十二師7000餘人,師長李銘鼎被炮火擊斃在老百姓菜園內,發現時上麵蓋著被子,經俘虜兵辨認:“這是我們師長。”
正當莊町激戰,新三十二師垂危之際,傅軍一○一師也被晉察冀野戰軍圍困在吳村、高洛。這時,第三十五軍軍長魯英麟急紅了眼,像熱鍋裏的螞蟻來回走動。他非常明白,這兩個師對於傅作義部的分量該多重,這兩個師是構成三十五軍的基本力量,是傅作義發家的老本錢,是支撐當時國民黨華北局麵的重要力量;一進大同,二進張垣,這兩個師都是傅部的急先鋒,現在華北“剿總”剛剛成立,怎麼陷於這般境地?這時候,魯英麟正帶著他的軍部無可奈何地在淶水至高碑店之間的公路上徘徊,恰恰又碰上共軍的埋伏。北嶽軍區獨立第一旅,在曾美旅長指揮下,奉命在公路北側高地上構築阻擊陣地,其任務是阻擊增援莊町的敵人。天近黃昏時,公路上出現了長長的汽車隊伍,車上載滿了人。曾美立即下令朝先頭汽車開火,迫使整個車隊突然停駛,他們不等敵人喘息,立即發起衝鋒。敵人像炸了群的山羊,紛紛跳下車,爭相逃命。一個衝鋒解決了戰鬥,當場打死傅軍第三十五軍少將參謀長田世舉以下200餘人,俘虜校級軍官以下430餘人,繳獲滿載彈藥的汽車80餘輛、美式105榴彈炮3門,第三十五軍唯一的榴彈炮連及全部裝備被繳獲。打掃戰場時,發現了魯英麟的指揮車,但車內沒人。查看屍體也沒有發現他;後來才知道,魯英麟在幾個親信掩護下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