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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攻打運城不克,部隊士氣頗受影響。指戰員們流汗流血,敵人沒被消滅,許多人心中憋著氣。八縱是新組建的部隊,頭一炮沒有打響,許多指戰員覺得抬不起頭,特別是戰鬥中,晉南人民節衣縮食大力支援,光借給部隊門板就達17萬塊,不是損壞就是丟失,致使很多家群眾在寒夜裏不能閉戶,使部隊背上沉重包袱。對於部隊的情緒,徐總明察秋毫,他覺得此役雖未攻克運城,但調動了鍾鬆機動兵力,鉗製了胡部南進,對外線作戰起到有力配合,內線部隊也受到很大鍛煉,他主動承擔了打援失利的責任,號召部隊總結經驗教訓,加緊訓練以利再戰,奪取最後勝利。
中央軍委和毛澤東也向部隊發來電示:“攻運未克,打援又未全殲,在指戰員中引起一時情緒不好,是很自然的。但我軍精神很好,一次、二次打不好並不要緊,隻要你們虛心研究經驗,許多勝仗就在後頭,望將此意向指戰員解釋。”經過反複動員,廣大指戰員穩定了情緒,全力投入攻城訓練,戰鬥意誌高昂,紛紛向軍區請戰,要求再打運城。
入冬以後,王震率西北野二縱到晉南休整待命,徐總請這支生力軍協同八縱三次攻打運城,王震二話沒說同意了。徐總將這個預案電報中央軍委後,毛澤東複電:“1.同意你們打運城。2.王震縱隊應位於黃河北岸要點,確實保證河南敵不能北渡,方有把握,否則敵必增援,攻運仍無把握。”因此時胡宗南在黃河南岸的潼關、陝州、洛陽一帶,還有四個旅和一個騎兵團,可隨時渡河增援運城。在黃河西岸黃龍山區,胡宗南也有一個師和一個旅,因受陝北我軍鉗製,渡河增援性可能小,故毛澤東要徐向前特別注意黃河南岸的胡軍北渡。
徐總很快把王震、王新亭召集到冶陶指揮所,傳達中央軍委和毛澤東的指示。在共同商討作戰部署,並聽取部隊情況彙報後,徐總說:“你們和全體指戰員要求最後攻下運城的決心很好。毛主席十分關心這次作戰。要總結上次攻打運城的經驗,接受教訓。第二次打運城,部隊是很英勇的,但步兵的頑強性不夠,教育部隊要頑強不屈,堅持最後五分鍾,取得最後殲滅的勝利。”徐總本想親臨前線指揮,但由於正值晉冀魯豫中央局召開全區土地改革工作會議,便決定組成運城前線指揮部,由王新亭任司令員、王震任政治委員,統一指揮八縱和西北野二縱。前指隨即召開黨委會和團以上幹部會議,討論敵情,研究作戰方案,部隊開始戰前訓練。
經過兩次打擊的運城守敵,惶恐不安,士氣低落。他們雖重新修複被摧毀的明堡暗碉,調整近百門火炮和300多挺機槍,構築成東西南北四大護城陣地,在隆冬的寒風吹襲下,士兵在陣地上仍哀聲歎氣。攻城前指決定:以八縱和二縱主力對運城實行四麵圍攻,以西、北兩麵為主攻方向,以太嶽軍區3個團布防黃河渡口,擔任阻援任務。
1947年12月10日,漫天大雪,寒氣逼人,解放軍廣大指戰員不怕寒冷,不畏艱苦,鬥誌昂揚,等候前指下達命令,入夜攻城衝鋒號聲格外響亮,便展開了猛烈攻城戰鬥。在守敵四大陣地之一的馬家窯陣地,二縱第九旅突擊隊,乘著炮火掃清雷區,越鐵絲網,跨過深壕,連續突擊,強行爆破,一舉突入敵人陣地。在城北紀念塔陣地,解放軍獨立第三旅突擊隊,在步、炮、工兵緊密配合下,爆破手迅猛突擊,百餘守敵被全殲無一漏網。城北的麵粉公司,地高八丈,牆高勢險,守敵懸賞堅守一夜獎金1萬元。八縱二十三旅突擊隊突然爆破猛衝進去,守敵大部被殲,殘餘被擒。在東南郊區14號碉堡陣地,爭奪戰格外激烈,解放軍攻占這一陣地後,敵人不甘失敗,集中所有炮火,多次瘋狂反撲,每分鍾發射30多顆炮彈,在敵軍官槍口威逼下,敵士兵潮水般湧上陣地,解放軍指戰員不畏炮火,以密集的手榴彈圧住敵人,敵軍雖傾瀉一萬多發炮彈,把陣地黃土燒焦,仍屹然不動。把四大陣地摧毀後,運城外圍敵人已被掃清,攻城部隊直逼城下,守敵發出求援哀鳴。胡宗南由於脊背再次受創,急忙命令黃河南岸的四個旅星夜趕至陝州,擬再次增援運城。12月24日,敵先頭部隊1000餘人,進抵黃河太陽渡。
徐向前得悉飛電前指,下令抓緊攻城。王新亭、王震坐鎮前指,徹夜未眠,接受二次打運城教訓,決心務必在援敵到來之前,打下運城。兩位前指領導人毅然決定,將原定於25日黃昏發起總攻,提前到當日拂曉。24日深夜,攻城部隊冒雪進入前沿陣地,急切地等待黎明的總攻戰鬥命令。總攻開始後,解放軍從多個方向發起猛攻,守敵憑堅固城防工事,拚死抵抗。解放軍突擊隊采用架設雲梯和跳板的辦法,奮勇登城,在通過外壕前麵開闊地時,受到敵火力極大威脅,由於掩護的火力壓不住敵人火力,八縱二十三旅的兩支小分隊,雖一度衝上城頭,卻得不到二梯隊支援,在突破口堅持一陣子,又被反撲的敵人打了下來。幾次攻城均未成功,城內敵人更囂張起來,前指電話鈴聲不斷,從指揮員到戰鬥員,都在苦苦思索:火力不足,步炮協同不好,攻城器材笨重……這樣攻下去短時間難以奏效,時間是寶貴的,不然雲集黃河邊的敵援軍就步步逼近。於是立刻改變戰術,采用坑道爆破,打開突破口。前線指戰員們都想到了一處。究竟由哪個部隊擔負這個重任?王新亭與王震當即商定:由黃定基旅長率第二十三旅,采用坑道爆破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