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決戰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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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吳化文迫不及待地要林世英離開濟南,又送往台灣,真像下了決心同王耀武死守濟南了。可是不到三天,吳化文在一天之內連發三份急電,要林世英火速返回濟南。原來,就在林世英離開濟南那幾天,吳化文的西線防區外邊,解放軍部隊更多了,城外楚歌陣陣,城內士氣低落,潛入濟南城的中共地下工作者活動頻繁。有一天吳化文到軍部,發現辦公桌上有一來信,打開一看,是揭露他的罪惡的,勸他迷途知返,信上沒署名,吳化文知道是中共地下工作者幹的。此外,他還發現辦公桌邊放一枚手榴彈,意思是警告他不要執迷不悟,否則沒有好下場。吳化文問他的貼身副官:“怎麼辦?”這個副官比他更惶恐,無言以對。吳化文不由想起三個月前,膠濟路西段發生戰鬥,蔣軍整三十七師被殲,整三十二師師長周慶祥在周村糧盡彈絕,因遲遲不見援軍而棄城逃到濟南,結果被蔣介石下令槍決;還有7月間,國民黨第十綏靖區李玉堂的十二軍被圍兗州,劉峙在徐州坐觀不動,卻硬要吳化文的整八十四師和整二師前去救援,他為保存實力,行動遲緩,花了十天時間才到泰安。對此,蔣介石大為不滿,要他加快行軍速度,就在整八十四師疲憊不堪前往兗州時,兗州已被解放軍攻下,軍長霍守義當了俘虜;整八十四師趕快後撤,路過大汶口時,遭解放軍伏擊,其一六一旅被全殲,旅長徐日政也被俘。吳化文越想越感到形勢逼人,想到林世英的言語不無道理,也就想到林世英提到李昌言來。8月2日,吳化文派人找到在他的部隊當軍需的李正言,劈頭就以強硬語言問道:“你們知道不知道在我們軍部發現了匿名信?有人想暗算我。”李正言一時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便說:“有這事?”吳化文說:“那可能是八路幹的!不過在目前情況下,我考慮也不得不同他們拉拉關係,你知道有個叫李昌言的同鄉嗎?”李昌言正是李正言的親弟弟、中共地下工作者,李正言聽到吳化文問李昌言,心中十分緊張,不知要他幹什麼?遲疑著沒答話。吳化文接著說:“你去告訴他,他若有膽,就來跟我見見麵,沒膽就算了!”經吳化文這麼一說,李正言也就把心放進了肚裏。

事隔一天,值勤士兵突然報告:“軍長!外麵有個青年要見你。”吳化文問:“誰?”士兵答:“他叫李昌言。”吳化文原以為這個李昌言未必敢來見他,不想竟真的來了,而且這麼快。吳化文吩咐副官,讓李昌言門外等候,自己先考慮對付辦法。軍部門口,幾道哨卡,警衛森嚴,李昌言等了一個多小時,仍不見吳化文,一直到兩小時,副官才領他到吳化文的辦公室,吳化文問:“你們來了幾個人?”李昌言大大方方答:“就我一個。”隨後,李昌言指了指林世英的哥哥吳化文的妻舅子林世勳說:“因為我不熟,請世勳表兄帶我來的。”吳化文見到除林世勳外,果然就他一人,不禁為他的大膽肅然起敬,說:“好吧!”接著吳化文令左右人等統統離去,然後自己關上門窗,讓李昌言坐下,吳的語氣也漸漸緩和下來,說:“過去我們之間沒有說開,早想見麵,因太太已去上海,拖到現在。以前我對共產黨認識差次一些,太太所講的見解我都同意,現在正設法行劫。我和貴黨劉貫一部長見過麵,過去有誤解,因為那時環境不同嘛!”李昌言不卑不亢,把自己身份、任務告訴吳化文後說:“過去的事,我也知道一些,現在不談了吧!”吳化文聽李昌言轉告的解放軍負責人的意見後,坐在那裏思考良久後說:“事關重大,這事還請貴軍容我進一步考慮,如我起義,不但濟南可以解決,還可以使貴軍直搗徐州,奠定華北大局。”吳化文炫耀一番他的地位、作用後,又說:“不過,現在蔣介石要發給我一批新武器,待武器到手後,我們豈不又增加了一份力量。”說到這,吳化文的聲音壓得很低:“你們和我聯係時,能否保守秘密?”李昌言答:“能!軍長深明大義,我一定將軍長意思轉達給我軍首長。”二人交談越來越融洽,最後,李昌言提出:“我們出城,軍長能否發給幾張諜報證?”吳化文問:“你們多少人?什麼時候出去?從什麼地方走?”李昌言回答:“四個人,幾時走,從什麼地方出去,要根據情況確定。”於是吳化文當即拿出四張諜報證給李昌言。當李昌言離開時,吳化文對他鎮定自若的氣魄十分佩服。其實這時的李昌言還不是中共黨員,而是一個正在要求入黨的地下青年幹部,在濟南戰役結束後才正式加入中國共產黨。

8月4日,李昌言和李如剛帶著兩個投向解放區的青年,闖過蔣軍層層關卡、封鎖線,乘火車到達郭店。他們一下火車,就有兩個農民打扮的人盤問,然後帶領他們越過國民黨與解放區的分界線,來到曆城縣大隊,李昌言要求直接見陳毅司令員,曆城縣大隊又把他們送到當時中共濟南市委所在地。李昌言說明自己的身份和任務,而濟南市委卻不了解他,過了兩天經與中共西海地委通電證實:李昌言是1947年2月由中共西海地委和軍分區派來,利用他哥哥李正言是吳部上尉軍需、姨表姐林世英是吳化文夫人兩層社會關係來開展吳化文爭取工作。濟南市委才詳細地聽了他的彙報,並將此事報告了華東局。華東局負責人認為,如能做好工作,爭取吳化文起義是可能的;同時指出:在政治上要揭露吳化文的罪惡,使他認識到隻有痛改前非,才能取得人民的諒解。在當前情況下,吳化文的出路有上、中、下三策,上策,按照吳化文的表示,自動起義,扣押王耀武,占領飛機場,和平解放濟南;中策,裏應外合,配合解放軍行動,在戰鬥中起義;下策,繼續跟隨蔣介石反抗到底,自取絕路。這上中下三條路由他自己選擇,吳化文如有起義誠意,應盡快設立電台與解放軍秘密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