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革命進行到底2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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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烽煙,來往送行,此心亦有所不忍也。”蔣經國是如此,而蔣介石呢?蔣經國日記記載是這樣:25日上午,蔣介石帶領蔣經國“到蔣母墓前辭別,然後父子走上飛鳳山頂,對故鄉山水,作最後一次的眺望”。“極目四望,溪口無語,雖未流淚,但悲痛之情,難以言宣。本想再到豐鎬房探視一次,而心又有所不忍;又想向鄉間父老辭行,心更有所不忍,蓋看了他們,又無法攜其同走,徒增依依之戀耳。終於不告而別。天氣陰沉,益增傷痛。大好河山,幾至無立錐之地!且溪口為祖宗廬墓所在,今一旦拋別,其沉痛之心情,更非筆墨所能形容於萬一。”當天下午3時,蔣氏父子拜別祖堂,乘車到方門附近海邊,又步行到象山港,逃上停泊在那裏的“泰康”號軍艦。蔣經國在日記中說:“登艦後,父親才說出要去的地方:‘到上海去!’”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出蔣介石在解放軍渡江後,已成驚弓之鳥,倉皇逃跑的情形。其實這時候渡江的大軍前鋒,25日才到宜興、溧陽,離溪口還有好幾日的路程,為什麼蔣家父子如此驚慌呢?其真正的原因,就是浙東四明山區中共的浙東遊擊隊,在解放大軍突破長江防線後,活動更加活躍,負責保衛這位“普通國民”的交警旅旅長楊遇春,就在離溪口鎮20多裏的公路上,被浙東遊擊隊活捉,所以不得不提前逃跑了。

蔣介石登上“泰康”號軍艦,驚魂未定,即下令駛往上海,途中經寧波時停泊三天,27日抵達上海。這位“普通國民”到上海來幹什麼?也就在這一天,蔣介石《和平絕望奮鬥到底》的談話在報上發表了,說:“當此國家民族存亡之生死之交,中正願以在野之身,追隨我愛國軍民同胞之後,擁護李代總統暨何院長領導作戰,奮鬥到底。”並且還說什麼“共黨之需要非‘和平’,而為戰爭,更要重振抗日時期之決心與勇氣……”蔣的用意,按蔣經國說法是:“為要表明‘和談’破裂的責任,為要揭發共黨的陰謀,為要宣示本黨和自己個人的立場,乃以中國國民黨總裁身份發表文告。”(蔣經國27日日記)30日,蔣在上海龍華機場召開軍事會議,對淞滬防務作了周密布置。會上,蔣介石訓話說:堅守住上海,等待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屆時既將得到美國全力保護,我們就會重新光複全國,這是至關黨國存亡之戰役。5月1日上午,蔣在湯恩伯司令部召集在淞滬的中央軍事學校畢業生(主要是黃埔係)開談話會,成立由各中央軍事學校同學會組成的“非常委員會”,其用意是以黃埔老校長名義,把中央軍校係統出身的將領重新集合起來,達到收攏嫡係部隊的目的。當天下午又在湯恩伯司令部向守上海的蔣軍團長以上軍官訓話,聲言:他要留在上海不走,親自指揮戰事,“要和官兵共艱苦,要和上海共存亡。”並宣布政工方麵的事交給蔣經國,命令裝甲兵副司令兼參謀長的蔣緯國將裝甲兵部隊調到上海,加強防禦力量。看來蔣介石父子的架勢,真要在上海孤注一擲了。蔣介石為何這樣重視上海,這樣大喊大叫,甚至發誓要把父子三人都豁上呢?因為上海不僅是蔣介石早年的發跡地,更重要的上海有現實利益,他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戰略物資、黃金、白銀、外幣,還沒有搶運完;另外還有戰略上的考慮,美英等帝國主在華巨大投資,大部分集中在上海,利害相聯,可望在上海獲得英美的軍事幹預。這是蔣介石所以要來上海,要堅守上海,最少爭取多守一天是一天的真正企圖。

正因為蔣介石對上海的特別關注,在他沒有下野的1948年12月初,便命令在上海構築工事,構成了外圍、主陣、核心三道陣地工事,鋼筋水泥主碉堡3800餘個,碉堡間戰壕相連,壕內可行駛吉普車。半久性掩體碉堡1萬多座。電網、鹿砦,層數無計。閻錫山來看了上海的陣地,滿有信心地說:“至少可以守1年。”蔣經國更把上海陣地比作“東方的斯大林格勒”,譽與“馬其諾防線”媲美。盡管如此“堅固”,蔣介石來到上海不敢住在市內,將軍艦停泊在吳淞口外洋麵上,自己住在複興島上,如要召集較多人的會議才到陸上來。

正當蔣介石全力關注上海的時候,5月4日,閻錫山受何應欽的派遣,由廣州乘專機到上海,登上軍艦向蔣介石報告:“南京陷落後,國民政府雖已遷至廣州,但李代總統滯留桂林,拒不到國府主政,並牢騷滿腹,意誌消沉。李說‘蔣先生幕後不放手,我決無法亦無能力領導,隻有急流勇退之一途’。”閻把帶來的李宗仁提出的方案交給蔣,並轉達李宗仁的要求:“請蔣先生作確切的保證,為我飛穗重主中樞大政的先決條件。”

為什麼蔣桂的衝突再起?上麵已經說到4月22日,蔣介石約李宗仁等到杭州會談的時候,李宗仁、白崇禧已商量好,在會上要與蔣介石“攤牌”,會議過程中李、白不僅沒“攤牌”,反而被蔣介石提議在國民黨中央常務委員會下設“非常委員會”,蔣任主席,政府一切重大決策必須經過“非常委員會”才能施行,在飛回南京途中李宗仁就回味起來,這是蔣介石“借此從幕後走出前台,其用心至為陰險,吾人萬萬不能接受”。於是決定23日逃離南京時不去廣州飛桂林。李到桂林後,就派李漢魂、邱昌渭即飛廣州活動。26日,李宗仁對程思遠說:李品仙將於27日從漢口飛返桂林,就廣西綏署主任,要程搭李來的飛機返漢口接白崇禧來商量對策。28日程思遠去漢口接白崇禧。29日下午3時,白崇禧同程思遠離漢南飛,5時許到桂林上空,因天在下雨不能著陸,遂飛柳州,柳州也在下雨,晚7時隻得飛廣州,在天河機場降落。當夜,白就去看何應欽,試探美國人有何動態。30日上午8時,白崇禧電話桂林,請李宗仁催張發奎返粵。白並向李建議:打算請居正、吳忠信去上海,要求蔣介石把現款、存械和政權交出,讓李來粵主持政務。李宗仁說:這是沒有希望的,不必有此一舉。但白崇禧仍在廣州積極活初。5月1日中午,白崇禧、張發奎、程思遠三人在馬仲福家午餐,張說:在桂林時曾由李宗仁約李品仙、甘介侯、韋永成、韋贄唐、黃雪村、李新俊、尹述賢等同他會談兩次,由黃雪村記錄,最後製定甲、乙兩案。甲案促蔣出洋,乙案要蔣交出權力來。無論實施甲、乙兩案中的任何一案,必須清除廣州陣營的cc分子。但白崇禧說:蔣介石走開就算了,必須清除cc,何其示天下以不廣也!這說明cc秉承蔣介石的意旨,利用白崇禧來約束李宗仁已經發生作用。當晚,白崇禧又去何應欽處談話,白、何兩人認為:李宗仁不願來廣州,是因他對“杭州會談”的結果存有異議,非經第三者居中斡旋,不易弭縫彼此間的歧見。回憶4月間,閻錫山、居正兩人曾代表李宗仁去溪口見蔣,現在最好還請兩位出來調處,以免各走極端。當由何用電話征得閻、居兩人同意,並商定次日同白崇禧飛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