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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前在職時,為使國家財富免於共黨之劫持,曾下令將國庫所存金銀轉移安全地點;引退之後,未嚐再行與聞。一切出納收支皆依常規進行,財政部及中央銀行簿冊具在,盡可稽考。任何人亦不能無理幹涉,妄支分文。
3.美援軍械之存儲及分配,為國防部之職責。引退之後,無權過問,簿冊羅列,亦可查核。至於槍械由台運回,此乃政府之權限,應由政府自行處理。
4.國家軍隊由國防部指揮調遣,凡違反命令者應受國法之懲處,皆為當然之事。
非常委員會之設立,為4月22日杭州會談所決定。當時李代總統曾經參與,且共同商討其大綱,迄未表示反對之意,令李既欲打銷原議,彼自可請中常會複議。唯民主政治為政黨政治,黨員對黨負有遵守決議之責任,黨對黨員之政治主張有約束之權利,此為政黨政治之常軌,與訓政時期以黨禦政者,自不可混為一談。
最後,父親對李請其出國一事,答複如下:
若謂中不複職即應出國,殊有重加商榷之必要。中許身革命40餘年,始終一貫為中國之獨立自由而奮鬥。隻要中國尚有一片自由之領土,保持獨立之主權,不信中竟無立足之地。
在溪時,曾對禮卿兄言:“前次他們要我下野,我自可下野,現在若複迫我出國亡命,我不能忍受此悲慘之境遇。”今日所懷,仍複如此。
且在過去,彼等主和,乃指我妨礙和平,要求下野。今日和談失敗,又賈我以牽製政府之罪,強我出國,並賦我以對外求援之責。如果將來外援不至,中又將負妨害外交,牽製政府之咎。國內既不許立足,國外亦無法容身。中為民主國家之自由之民,不意國尚未亡,而置身無所,至於此極!
中自引退以來,政治責任已告解除,而對革命責任仍自覺其無可逃避,故德鄰兄凡有垂詢,無不竭誠以答。但絕不敢有任何逾越分際幹涉政治之行動。
今日國難益急,而德鄰兄對中隔膜至此,誠非始料之所及。而過去之協助政府者,已被認為牽製政府。故中唯有遁世遠行,對於政治一切不複聞問。
蔣介石為向中外表明“國民政府尚存”,這時還需要這位李代總統支撐,所以蔣的第一步是要李宗仁回廣州,第二步要李宗仁反共。便一麵叫閻錫山到桂林去告訴李宗仁說:“蔣先生完全同意,一切權力交出,他五年之內,亦不複過問政治。但是蔣先生希望能留居台灣,因國家敗亡至此,他覺得無顏出國見友邦人士。”一麵將上回的答複連同複何應欽函,於5月5日以專機從上海送到廣州。這是李宗仁得到蔣介石的又一次不幹政的諾言。
5月6日,國民黨中央常會舉行臨時會議,推閻錫山、朱家驊、陳濟棠三人攜帶上述文件去桂林迎李宗仁赴粵。7日,閻、朱、陳飛桂林;同時,白崇禧應邀返桂林以備谘詢。盡管蔣的答複是滿紙官話,再次聲明其本人無複職之意,但白崇禧認為:“蔣並非不想出山。”為使桂係爭到權,白力主李宗仁赴粵主政。到了這個時候,因白實權在掌,李宗仁也隻好聽白崇禧擺布了。5月8日上午10時,李宗仁在閻錫山、朱家驊、陳濟棠的陪同下,及其隨員分乘“追雲”、“自強”兩專機飛粵;11時許抵廣州,何應欽以廣州市政府的“迎賓館”為代總統官邸。李宗仁發表一篇書麵談話。除了把戰爭責任推給中共之外,並說中共“如欲始終以兵戎相見”,他“決將領導政府,作堅強之抵抗”。在蔣介石看來他對桂係又打了勝仗,兩個目的都達到了。在李宗仁看來也贏了蔣介石。至此,蔣桂衝突暫告一個段落。
也就在李宗仁飛抵廣州,主持“中樞大政”的時候,5月7日,蔣介石乘“江靜”號軍艦離開上海,轉赴馬公島居住,把蔣經國留在湯恩伯身邊督戰;上海主要守將湯恩伯等,也不斷飛馬公,請蔣麵授機宜。解放軍對上海發動攻擊後,蔣介石又率領空軍總司令周至柔、海軍總司令桂永清,由馬公島乘兵艦“靜江”號到吳淞口督戰。
蔣介石從4月25日離開大陸,6月26日才到台北,在海上漂來漂去兩個月,不知所依,特別是他不直接去台北,又先到岡山再轉高雄,最後才到台北。如此遷延,其中奧妙甚多。請看看蔣經國的當時日記:6月4日“霪雨初晴,精神為之一振,但很快又感受到愁苦;連夜多夢,睡眠不安。”6月9日“昨夜晚夜色澄朗,在住宅前靜坐觀賞。海天無際,白雲蒼狗,變幻無常,遙念故鄉,深感流亡之苦。”可見,此時蔣氏父子有“流亡”、“愁苦”之感。他們之所以在海上遷延數日,是要看看台灣東道主陳誠的態度再定行止。
陳誠是蔣介石最親信將領之一,故引退前把他安排到台灣任省政府主席兼警備總司令,總攬台灣軍政大權。但是,“白雲蒼狗,變幻無常”啊!蔣介石下野後的幾個月,國內外形勢發生了重大變化,特別是美國人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不僅讓李宗仁換了馬,而且正在拉“台灣王”陳誠自立,要堅決徹底地拋棄蔣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