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中國的“亞裏士多德”——荀子(2)(2 / 2)

至於什麼是人性,孟子也沒定義;為什麼人性本善,孟子也沒作出嚴謹的論述。因此,他盡管滿腔熱情地到處宣揚、口誅筆伐地到處遊說,但總讓人覺得有點強詞奪理的味道。比如他對楊朱的“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的“為我說”、墨翟的“摩頂放踵利天下,為之”的“兼愛”說,就深惡痛絕,曾破口大罵道:“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說誣民,充塞仁義也。”孟子認為,楊朱派主張個人主義,有對君主不盡忠的傾向,這是目無尊長;墨翟派主張同視天下,兼愛眾人,不分親疏,有否定對雙親盡孝的傾向,這是目無父母;既不忠君,又不孝親,這種人就是禽獸。

對於孟子的“性善”主張,荀子不同意了,他第一個站出來提出了人性本惡的主張。

荀子論述“人性本惡”,與前人明顯不同的是,他對人性下了定義:“生之所以然者謂之性夕”,就是說:性,是天賦的、與生俱來的原始質樸的自然屬性,是不待後天學習而成的自然本能。與“性”相對的是“偽”。“偽”就是人為、後天加工的意思。比如,仁義禮智信就是“偽”,是人為教化的結果。他認為:“性者,本始材樸也;偽者,文理隆盛也。無性則偽之無所加,無偽則性不能自美。性偽合,然後成聖人之名,一天下之功於是就也。”荀子明確把人性限定為人的自然屬性:“饑而欲食,寒而欲暖,勞而欲息,好利而惡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無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而把仁義禮智信歸結為“偽”,是人的社會屬性。

既然“人”的本性是惡的,那“善”從那裏來呢?荀子認為:性是惡的,偽是善的。那麼,如何使人由惡變善呢?荀子認為要通過後天的禮儀教化來“化性起偽”:“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疾惡焉,順是,故殘賊生而忠仁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順是,故淫亂生而禮義文理亡焉。然則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於爭奪,合於犯分亂理而歸於暴。故必將有師化之化,禮儀之道,然後出於辭讓,合於文理,而歸於治。由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在他看來:凡人都是好色貪利、憎醜恨惡的,這些都是人性本惡的表現,如順其自然發展,社會就會充滿爭奪、殘暴、淫亂。因此,必須用師法教化、禮儀規範來使人向善,但善不是“性”,而是“偽”。

在荀子看來就是人性中的惡在作怪。也是這個原因,那些人類中的有識之士,看到,要解決這個問題,必須製定一套完善的法律來約束人性中的醜惡表露。所以才出現了“法治社會”。

荀子不僅提出了“性惡說”,還對孟子的“性善論”給予了批判:“孟子曰:‘人之學者,其性善。’曰:是不然!是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之性偽之分者也。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學,不可事。禮義者,聖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學而能,所事而成者也。不可學,不可事,而在人者,謂之性;可學而能,司事而成之在人者,謂之偽;是性偽之分也。”荀子認為,孟子的性善論和不學而能、不慮而知的良知良能說,是不了解“性”和“偽”的區別。

由於時代的限製,荀子“人性惡”的觀點,也不正確。其錯誤與孟子一樣,都是把人的社會屬性與人的自屬性相混淆了。“惡”是人的社會屬性,隻有當人的自然屬性擴大到損害了他人的利益時,其行為才稱得上惡。簡單說就是:人性之自私自利、憎醜愛美,本身並非是惡,放縱人性使之妨害了他人才是惡。荀子所說的人性惡,實際上是指人性如沒有受到限製所造成的社會惡果,但他誤把人性的自私自利當成了惡。這就等於把洪水泛濫當成了水性本身。水不受控製可能導致水災,但我們不能認為水性本惡,更不能滅絕水源;沒有了水,自然界便沒有了生機,而正確的做法可以修堤建築,把水限製起來。人性不受製約,人也可能犯罪作惡,同理,我們也不能不據此認為人性本惡,更不能去滅絕人性;沒有了人性,個人會失去生機,人類便失去動力,則社會不會進步,曆史不會發展。如果不把人性與惡的關係搞清楚,“人性惡”的觀點很容易成為人們的共識。這會造成兩種惡果:一是否定人性,有戒欲、絕欲之嫌。導致如宋儒“存天理,滅人欲”的極端主張。二是否認自私的正當性。人是什麼?為什麼有些人一生幸福,而另一些人一生卻總是痛苦?自從人類開始認識自己以來,人們思考最多的就是命運。命運是人類有史以來最神奇的事物,命運又是所有人最關注的事物。然而,早在幾千年前,聖哲荀子就以其睿智的思想告訴了我們,命運不是由神來安排的,命運其實就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