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彥之良,無有逾者”!
“長嘯自生風”!
一為人品,二為畫作之鑒品,據實依之,唐爺之人品,好學聰慧,坦蕩壘落,為友之不惜傾囊、為事之甘願獻身,實為俊彥之良;唐爺之畫作,承前啟後,又多有創新,幾為顛峰,一時確難有逾者!其為時人所共識。“俊彥之良,無有逾者”!無有再比此貼切之喻。
借風所向,禦風而馳,一嘯山間草木順勢倒赴,尤為氣勢而傾,其真可謂勢不可擋也;再嘯,虎虎生風,林間百獸沿途伏拜,百獸之王者是也;
長嘯者,自生風,生風者,無擋者是也!
“長嘯自生風”!
人品、畫作、詩書……乃有出其右者呼?
無也!
嘯自生風,切題、合意、實誠!
二兄弟之題詞,貴為據“吳門畫派”領袖五十餘載的文爺亦心服口服、五體投地。
文爺數次向二位兄弟深深拜謝!
深揖至地!
再次深揖至地!
文爺虔誠無比、發自內心深處的謝意使朱爺、仇爺惶惶而無所適從,各作數次深揖至地,甚至都作欲跪拜不起之備。
幸文爺未再作深揖,旋而徐向桌,端起酒盞,雙手舉過頭頂,麵對年齡、才學、譽名均不及已之二位仁兄誠言:“為伯虎兄是也,二位仁兄,無須他顧,爾代伯虎兄敬之!”
“征明兄,稱您為兄,實已為過,無它,諸為伯虎兄是也,爾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征明兄請!”
“是也、是也,征明兄,餘托大矣,不恭之處,望海涵,代伯虎兄致安!”
三兄弟高舉酒盞,再次互相深深彎腰至禮,緩緩起身端杯,一口幹盡!
朱爺、仇爺題詞後,熱情挽留文爺,請文爺敘敘近況,聊聊唐爺。然文爺為唐爺事,又有十日之約期,那有閑情逗留江陰,按文爺話說:安敢有半份悠閑之心乎?!
文爺深深謝過後,代唐爺、祝爺殷切約請二位爺待畫圖十全十美之佳境,共赴聚會,共賀傑作大成、人心夢圓,同時婉拒了二位爺熱情誠邀,急忙出門找尋另一位原定目標的徐尚德徐爺。
二位爺見文爺心急,挽留不成,遂恭敬相送,一直把文爺送出二三條街去。
文爺幾次相謝,二人嚐不想止步,文爺無奈,數次停步。
“無它,為伯虎兄是也!”
三人再次恭身,彎腰使雙手至膝。
文爺漸行漸遠,二位爺還站在街邊默默注目相送。
無它,為伯虎兄是也!
願伯虎兄貴體康寧,願千古命題成日,兄弟共聚,再敘友誼,再訴衷腸,不醉不歸,你我兄弟共繪千古名篇,共譜千古佳話!
盡管文爺赴江陰尋兄弟為“千古命題”題詞出奇的順利,無意中還巧遇仇兄,求得墨寶,為“千古命題”又增添史學價值的厚重一筆,但幾位爺在桃花塢別離後的擔憂畢竟確是真真實實存在,而且一直是跟隨在幾位爺的四周。
這不,文爺再次興衝衝上路,數度打探徐尚德徐爺之消息,可最後得到的確是“徐爺出門”了,不知什麼時候能回。
左等右等,未見徐爺歸跡,迫於十日限期之約,文爺隻能帶著二位好友的題詞先回轉蘇州。
文爺已至回轉蘇州的路上,祝爺可又遇上了興事,也就是說,這該表的另一朵,又適縫春雨澆灌,春雷悟醒,開出了又一朵絢爛的花朵。
話說祝爺在蘇州茶肆詩社喜獲都穆都爺出京路經南京,急衝衝赴南京,求得題詞,亦為其二人之曆史公案留下解套之證後為友人事、為千古命題急急趕回蘇州,在蘇州有幸遇到了真可說不怎麼與外人“道”的俞弁俞爺。
俞弁俞爺,字子容,因父號“約齋”,故自稱“守約居士”,又號“守約道人”,是明代著名的藏書家之一,其性情疏懶,食、宿、穿、戴皆無特殊愛好,乃至待人接物不願迎送;與客對弈,不謀心機為大樂!然又多熟讀諸史百家,披閱翻校,竟又廢寢忘食。性情、愛好多與唐爺同,故生平與唐爺多有交往。
其中史有記載之錄:俞爺有一天探訪唐爺的桃花塢,正好碰到唐爺作山水小詩,詩雲:“青藜拄杖尋詩處,多在平橋綠水中。紅葉沒脛人不到,野棠花落一溪風。”
俞爺拜讀、略深思後,對之曰:“詩固佳,但恐‘脛’字押韻平聲未安。”
唐爺思之再三,慮之再三,辨析之再三,遂起身答謝曰:“幾誤矣,幸兄之提醒!”即將“紅葉沒脛人不到“改為“紅葉沒鞋人不到”,被後人稱作“子畏之服善也如此!”
仔細想來,文人間切磋詩文,談論得失,實在是最平常不過的事了,更無須說唐爺這樣狂妄不羈之性情之人也!別說其時俞爺無論年齡、經曆、才學、譽名,無一能與唐爺相提並論者爾,唐爺對此那樣一絲不苟,那樣鄭重其事,隻證唐爺對詩文、對用字之持重則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