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道目光,帝臨便明白了一切,知道了圓孔的選擇,不禁微微有些動容,肅然起敬。他向圓孔拋去了一道複雜的神色,似有不解,又似明白了一切,更多的卻還是無盡的漠然。
覺悟居然是抓來了圓孔,這使得一眾佛修難免有些意外,多數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似惑然。
“掌門,圓孔堅決不願與帝臨一戰,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敵,戰就是送死。”覺悟的聲音冰冷。
他將圓孔隨手扔了出去,正好落在了玄夜身前不遠,圓孔一抬頭,就能見到玄夜深邃的目光。
然而,圓孔不曾抬頭,他隻是低垂著腦袋,好象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一般,任由玄夜注視著。
“圓孔,你為何不戰?”玄夜的聲音毫無感情,仿佛不怪罪圓孔,又好像正是在責備一般。
“掌門,弟子自認不敵帝臨,不願送死。在飛華山的時候,弟子就已經在他的手裏敗過一次了。”圓孔隻是低垂著腦袋,許是不願讓人見到他的表情,其實他此時的表情顯得極為嚴肅。
“去吧,既然敗過一次了,那就贏回來。”玄夜的聲音忽地變得浩然,擲地有聲,不容置疑。
圓孔終於抬起了頭,望向了玄夜,竟然直視著玄夜的目光,毫無懼意。下一刻,在一眾佛修詫異的目光中,他緩緩站起了身,宏聲道:“佛門教義,慈悲為懷,弟子不肖,拒絕作戰。”
這個圓孔,為何要與玄夜這般頂撞,就不怕玄夜忽然發狂,舍掉他這個低階弟子嗎?見識了玄夜漠視弟子性命的舉動之後,帝臨已然有些摸不準這種人物了,玄夜的心機實在太深了。
便在帝臨替圓孔擔憂的時候,忽然聽到了玄夜的聲音:“覺定,即刻將圓孔送到流沙郡。”
好狠的玄夜,卻是堅持要將圓孔扔向我的刀口。不管怎麼說,待我突破皇級,必然會殺上流沙郡的萬佛寺,營救厲幽。也罷,真正到了那個時候,再與圓孔計較便是,隻是可惜了。
帝臨心中明白,圓孔雖願與他做個朋友,主要卻是希望能夠感化他,隻可惜他注定孤行殺道。
“弟子領掌門法旨。”覺定行一個佛禮,伸手一抓,就將圓孔拎了住,飛身而走,很快消失。
解決了圓孔的事情之後,玄夜將目光落到了高大僧人的身上,略顯欣慰之色。以他的眼光,又如何不知道,圓孔的實力實則與手持血幕劍的帝臨不相上下,根本就是勢均力敵,即便是帝臨用那自創的絕招,也是奈何不了實力大進卻越發收斂其內的圓孔。不過既然圓孔拒絕應戰,他不好在外人麵前過於刻薄,隻好換了一種方法,卻也是因為他本就另有定計。
比起剛剛慘死的圓印來,圓孔的心誌更加堅定,受帝臨意誌的影響極小,便是眼前的圓坤也略有不及。若非圓孔心中屈解了佛意,也不至於修為停滯多年,直到頓悟,才突飛猛進。
“圓坤,此戰,你隻許勝,不許敗。”不等玄夜說話,覺悟先就給圓坤打了一劑強效預防針。
“掌門,諸位師叔,師公,你們放心,弟子必然能勝了這一戰。”圓坤的聲音鏗鏘有力,沒有辜負他高大的身材,雄健的體魄。他比玄夜高了很多,卻是半蹲身形,崇敬地仰視著玄夜。
玄夜伸出雙手,扶起圓坤,或許是閑他太高了,也不朝他的腦袋望,隻是麵帶微笑:“去吧。”
得了玄夜的吩咐,圓坤仿佛是吃了一粒超級大補丸,竟是莫名地興奮無比,就有些像色即是空裏麵喝了****的那個女教練。隻見得他挺直了胸脯,遠遠望向了帝臨,一臉的亢奮之色。
不好,此人隻怕是個戰鬥狂人。還真叫帝臨猜準了,若非帝臨連戰皆勝,圓坤根本不屑於與他一戰。圓坤的修為已然到了突破皇級的最邊緣,偏偏也是卡在這裏很多年了,難有寸進。
圓坤在萬佛寺有著一個綽號,叫做鬥戰狂人,正是因為他極度好戰,幾乎挑戰過所有萬佛寺沒潛修的王級修士而得來。當然,便是萬佛寺皇級初期的佛修,他也挑戰過數人,還曾勝出了兩場。
由於萬佛寺的寺規極嚴,難得出去一次,加之修士界已經相對平靜了數百年了,圓坤這個鬥戰狂人從來沒有與外麵的修士戰鬥過哪怕一次,以至於他這個王級第一高手,名氣並不甚大。
圓坤伸了伸脖子,哢哢作響,又崴了崴手腕,也是哢哢作響,繼續旁若無人地崴了崴腳腕,還是發出了哢哢的輕響聲。做完了這一係列的前奏運動之後,他才大步朝帝臨走了過去。
“聽說施主是殺神,貧僧正要見識神的手段,請出手吧。”他揮了揮大手,一臉傲然之色。
此人身上的法力波動已然達到了不顯山露水的地步了,當真是深不可測,竟然還未曾突破皇級,真個讓人有些匪夷所思。帝臨感應不出圓坤的實力,隻能肯定此人還未曾突破皇級。
現在的圓孔我都已經奈何不了了,這個圓坤想必真能勝過我,我隻能是全力放手一搏了。好在已經殺了三人,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便是有血幕劍在手,帝臨也沒絲毫把握能勝過圓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