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獨龍族的傳統宗教信仰(2)(2 / 3)

另一類鬼靈叫做“南木”,是居住在天上的,它們是天神格蒙派遣到人間的使者。南木不與一般的常人打交道,常人也看不見它們,隻有有鬼眼“南木蔑”的巫師看得見它們,它們以巫師的身體為中介,能醫治人們的病痛,拯救將要死去的人的生魂卜拉。但有的南木通過巫師施展法術,也能使人致病、致死。南木與人一樣的長相,但個個具有一副漂亮的麵孔,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沒有南木結婚生育,過家庭、家族生活的說法。南木與巫師是朋友關係,一個巫師可有若幹個南木朋友,每個南木的本領不同,有高有低,所以人間的巫師本領也有高低的分別;而且不同南木的能力範圍不同,有職能上的分工,有的能治某一種疾病,有的能驅鬼,每個南木就像不同的工具一樣,具有不同的功能,因此巫師在做法處理不同的病情時要邀請不同的南木來參與。

卜郎與南木是屬於兩個不同係統的鬼靈,卜郎是自然界凶惡的精靈,南木則是人世間通過巫師與鬼靈世界打交道的橋梁,在多數情況下,二者表現出來的“善”與“惡”的對立,常通過人間的一個個具體的事件反映出來。

從獨龍族人的鬼靈觀念看,鬼靈卜郎同人一樣有生活方式和生活天地,它不是人的亡魂所變,它是和人的社會對立的一個係統。正如人與自然界的關係一樣,鬼靈卜郎與自然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是自然界各種災難的具體化身。在沒有科學的曆史長河中,人世間的一切不測、疾病和災難幻化為各種鬼靈,一代一代地沉積在獨龍族人民的心靈深處,成為他們觀察和解釋客觀世界的方式方法。

第五節 鬼靈世界的溝通者——巫師及其活動

靈魂觀念是獨龍族人原始宗教信仰的基礎和出發點,並由此引申出鬼靈觀念,進而構成一係列宗教儀式與活動的主要內容。他們的各種宗教儀式和活動都不同程度地受這些觀念的支配,圍繞著它們展開,並且是這些觀念的具體體現,這都集中地反映在巫師們的活動上。

獨龍族的巫師主要有“烏”和“南木薩”,他們是獨龍族宗教活動的中心人物,主持各種宗教巫術儀式,他們的職能也有所不同。

“烏”在獨龍語裏表示一種酒後言行異常,又說又唱又跳,像是發酒瘋的行為。“烏”是人們最懼怕的崖鬼“幾卜郎”附身的巫師,他們一般不管天上的事,多同地上的崖鬼打交道,其主要職能是祭祀崖鬼為族人治病和主持如剽牛一類的活動,這類活動往往帶有血腥味,一般常人不敢也不能主持,其他的巫師如南木薩也不敢主持,生怕崖鬼附身。過去,獨龍族各村寨、各家族幾乎都有“烏”,家族長、村寨頭人,有時婦女也充當“烏”。“烏”的傳承一般在家族內部,如祖傳孫,父傳子,叔傳侄,兄傳弟等,很少傳給另外氏族或家族的人的。祖先有“烏”的傳統,其後代有可能出現新的“烏”。新“烏”出現的征兆是某個人大病後痊愈,然後在某次酒後言行突然失常,又唱又跳又說,像是發酒瘋,自稱是上代某人的崖鬼附在其身或生魂卜拉上,並講述出一套崖鬼的來曆和種種稱呼,有的還預言本地、本村或本家族的某些人會遭到什麼樣的厄運和災難。人們認為這是崖鬼通過此人的嘴在說話,就把他看做是“幾卜郎”附身,是在向族人提出警告和要求,於是新“烏”就這樣產生了。崖鬼“幾卜郎”會經常作祟害外家族的人,有時也會害本家族的人,“烏”逢酒常常突然神誌不清並預言種種災禍。若家裏病人經占卜算出是崖鬼作祟,必須請本家族的“烏”主祭祀解除。

“烏”祭“幾卜郎”要根據卜示結果,並按其意決定祭品的品種和數量,較隆重的要殺豬宰牛。用於祭祀的家畜,必須由“烏”來持刀宰殺,他人不可代庖。祭祀之前,“烏”要喝個半醉並進入類似癲狂的狀態,宰畜時念禱詞道:“今天給你幾卜郎殺了豬、雞等,這些肉你快拿去吧,別待在這兒,回去吧,讓病人好起來。”祭祀時,先在病人屋外選一塊幹淨的空地,鋪上新的獨龍毯和鬆毛葉,將祭品放置其上,再搭一個竹架子,“烏”要完整地講述崖鬼的來曆,數出該家族各代的“烏”,並繼續念道:“酒和肉酒這麼多,你都抬走去吃,讓病人快快好起來。”有時也驅趕幾句:“這兒不是你來的地方,你來幹什麼?回去!別到這兒來,別來害人!”“烏”邊念叨邊把祭品端起來,在病人頭上繞幾圈後放置於竹架上,祭祀儀式便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