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國際筆會第48屆年會上,有記者向中國代表陸文夫提問:“陸先生,您對性文學怎麼看?”陸文夫說:“西方朋友接受一盒禮品時,往往當著別人的麵就打開來看。而中國人恰恰相反,一般都要等客人離開以後才打開盒子。”
西方記者拋出的“性文學”問題敏感棘手,在那樣的場合下不適宜做長篇大論,但如用諸如“因為時間的原因,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這位先生如果對這個話題感興趣,我們可以會後私下交流”的托詞來搪塞,又不免讓人覺得有些小家子氣。陸文夫則用一個生動巧妙的借喻——中西接受禮品的不同反應,委婉地表明了自己的觀點——中西不同的文化差異也體現在文學作品的民族性上,化解了危機。這樣的回答,既不使問者感到難堪,又委實令人欽佩他的機智與風度。
(三)依托語境,借此說彼
利用兩個事件之間的某一相似點,借甲事來說明乙事,不僅可以避免尷尬和不快,又具有很強的說服力,在不動聲色之中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方法多被用於說服與批評。
畫家張大千留有一口長胡子。一次吃飯時,一位朋友以他的長胡子為理由,連連不斷地開玩笑,甚至消遣他。可是,張大千卻不急惱,不慌不忙地說:“我也奉獻諸位一個有關胡子的故事。劉備在關羽、張飛兩弟亡故後,特意興師伐吳為弟報仇。關羽之子關興與張飛之子張苞複仇心切,爭做先鋒。為公平起見,劉備說:‘你們分別講述父親的戰功,誰講得多,誰就當先鋒。’張苞搶先發話:‘先父喝斷長板橋,夜戰馬超,智取瓦口,義釋嚴顏。’關興口吃,但也不甘落後,說:‘先父須長數尺,獻帝當麵稱為美髯公,所以先鋒一職理當歸我。’這時,關公立於雲端,聽完禁不住大罵道:‘不肖子,為父當年斬顏良,誅文醜,過五關,斬六將,單刀赴會,這些光榮的戰績都不講,光講你老子的一口胡子又有何用?’”聽完張大千講的這個故事,眾人啞口,從此再也不扯胡子的事了。
朋友間開開玩笑本也無妨,但大庭廣眾之下,一而再地揪住人家的體貌特征不放就有些欠妥了。張大千可謂是個聰明人,貌似都圍繞著“胡子”說事兒,實則借前人故事旁敲側擊,既不掃興,又警示了那個不識趣的朋友,一舉兩得。
(四)改弦更張,迂回曲折
為了工作和生活的和諧,我們時常需要去說服別人或被人勸說。直言表明來意有時並不能取得預期效果,其原因在於不加修飾的語言可能引發其內心的不快,或許無意間便傷害了交際對象的自尊。因此,為了更好地達到交際目的,我們有時需要繞道而行,可以從對方的角度出發,使之認識到你設身處地為他提供了一種更好的選擇;或是做足鋪墊再伺機轉換語意,以維護人們心理上的自尊感,最終贏得他們的讚同。
對於餐飲服務人員來說,直接告訴客人說他點的菜店裏沒有,是行業的大忌,不管真實的情況是確實沒有,或是臨近打烊,菜品沒有剩餘。有經驗的服務人員會巧妙地勸說顧客換菜,從而避免引起對方產生“你們怎麼連這個菜都沒有”的反感。
在一家湘菜館內,當一位顧客想點一盤幹鍋萵苣時,點菜員說:“今天生意特別好,廚房剩下的萵苣不夠一盤了,分量不夠的菜我們不能上桌,您不妨考慮幹鍋蘿卜或其他的菜。”
楊先生在某餐館就餐,欲點一盤幹燒武昌魚。服務員的說法是:這個菜的原料是幹魚,不好判斷衛不衛生,餐館從食客角度出發不敢進貨。一席話,楊先生愉快地接受了服務員推薦的新鮮鯽魚。
類似的說法還有:“菜有,但購回的時間有點長,不太新鮮了”、“現在這個菜已過了季節,口感不太好”、“現在已不時興這種菜了,同樣是下酒菜,我們有些特色菜賣得特別火”等。隻要不是一味為了引導顧客高消費,這樣委婉勸說客人改變主意的說法還是比較能讓人接受的。
有些情況下,他人出於好意做了一件事情,但結果並不是我們想要的。這時,我們就既要讓對方知曉自己的感激之情,又要規勸對方不要再做此類事情。為了不傷人心,常用的方法就是先肯定對方行為的合理性,鋪墊做得足夠了再轉而言它,在一波三折中使交際對象明白我們的心跡。
有一次居裏夫人過生日,丈夫彼埃爾用整整一年的積蓄買了一件名貴的大衣,作為生日的禮物送給愛妻。當居裏夫人看到丈夫手中的大衣時,愛怨交集,她既要感激丈夫對自己的愛,又要說明不該買這樣貴重的禮物,因為那時試驗正缺款,她婉言道:“親愛的,謝謝你,謝謝你!這件大衣確實是誰見了都是喜愛的,但是我要說,幸福是內涵的,比如說,你送我一束鮮花祝賀生日,對我們來說就好得多。隻要我們永遠一起生活、戰鬥,這比你送我任何貴重禮物都要珍貴。”這一席話使丈夫認識到在當時的情形下花那麼多錢買一件生日禮物確欠妥當。
我們在生活中也有同樣的體驗。當拒絕別人的邀請時,“我很想去,但是因為……而無法前往。”這樣的回答就比“對不起,我去不了”委婉得多;對配偶說“我現在有點累了,你說的事明天再做好嗎?”就比生硬地說“不行,親愛的。”更能讓人接受。隻要我們重視這些生活中的細節,采用合適的得體的語言去與他人交流,一定能保持人與人之間關係的融洽與和諧。
委婉的使用技巧不勝枚舉,我們在此無法一一敘述。總而言之,委婉的表述方式主要是為了避免刺激交際對象,故而把一些不適宜明說或不便直說的話,用含蓄的詞語、曲折的方式表達出來,以求使聽話人易於接受。但是委婉如果流於追求奇巧的形式,或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甚至造成誤解,那麼勢必影響表達效果,就與交際目的背道而馳了。因此,委婉的使用,既要講求含蓄,又要避免含混晦澀,要讓聽話人借助特定語境能夠準確理解委婉表達的本意。善於駕馭語言的人,能夠自如得體地運用委婉語,使直言與婉語各得其宜,顯示出個人的智慧與文化教養。
思考練習題
1分析自己的特點,用幽默的表達方式介紹自己
2試用模糊和準確兩種方式介紹幾個人的身高,並比較其異同。
3利用委婉的技巧,進行一段對朋友的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