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嬌跟崔彬的新房裝修完畢,如今正在大敞門窗散散味兒。這番裝修,連材料帶人工總共花了陳嬌嬌四萬塊,從房頂到地板,大到門,小到門把手,她都不求奢華,隻求貨比三家,性價比至上。
“不是說由奢入儉難嗎?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在電話裏問陳嬌嬌。
“我哪兒奢過啊?我不也就是自己想想,過過幹癮嗎?”
“我還以為,你怎麼也得裝個那種螺旋狀的水晶吊燈,然後水龍頭鍍金,門把手鑲鑽呢。”
“那都有什麼用啊?平平淡淡才是真。崔彬說了,我們的人生會在這樸素的房子裏綻放最華麗的光彩。唉你別笑啊,這是他原話,不騙你。他還拿你跟劉易陽給我舉例呢,說你們倆就是情比金堅的最有力證明。”陳嬌嬌沒有把我和劉易陽的翻臉以及原因告知崔彬,她認為,姐妹間的秘密,大可不必流傳到姐夫妹夫的耳朵裏,對此,我舉雙手讚成。“話說回來,童佳倩,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原諒那愚蠢的劉易陽啊?”
“我可能已經原諒他了吧,至少我每天都會期待他的來電,並跟他暢談半個小時。”
“你倆可真浪漫,好好的日子不過,非玩兒異地戀。”
“沒辦法,我還沒做好麵對他的準備。”
“你聽我一句真言,人在麵對真愛時,永遠是感性戰勝理性。你準備好了也是白準備,一見著劉易陽,還是崩潰,晚崩不如早崩,逃避是懦夫的行為。”
我剛掛上陳嬌嬌的電話,我媽就蹭了過來:“陳嬌嬌那房子裝修好了?”知母莫若女,我故意不多言:“唔。”“真好啊。”我媽感慨。我索性沉默不言,逼得我媽加大了音量:“真好啊,真羨慕啊。”
我笑著摟了摟她:“媽,您少安毋躁,我早晚也讓您回去裝修。”
“早晚?早有多早,晚有多晚?”
“最早今天夜裏我們就出發,至於最晚嘛,在錦錦上學之前吧。”
我這個不孝女,逼得我媽掄上拳頭就往我後背鑿。而實際上,我們的歸期還真是距離我口中的那個“最早”並不太遠,所以我說的話,還真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再到了周末,劉易陽來上海了。就像導致我們產出錦錦的那個上海之夜一樣,就像那次我的不告而來一樣,這次的他,也是來了個突襲。那會兒,我和我媽正打算帶錦錦外出遊玩,我懷抱錦錦,而我媽則手提小推車,肩挎一個大包,包內是錦錦的吃喝拉撒穿所需用品,好不琳琅。我一打開門,就嚇得護著錦錦倒退了兩大步,正好撞在我後麵的我媽身上,隻聽我媽哎唷一聲,小推車應聲倒地,咣啷啷之後,一切恢複了寂靜。
劉易陽站在門口,好像已站了有好一會兒似的,等的就是嚇我一跳。
“你,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媽。”劉易陽這一個字是一舉兩得,既回答了我的問題,又跟我媽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