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暮長吟15(1 / 2)

附:詞創作之我見

所有文字形式,隻要一動筆,便都需要有一個清晰的指導思想,及明晰的規則所遵循的。而對於詞創作的要求,一旦稍作研究,便會發現,它竟然涉及到那麼多方方麵麵的問題,存在各式各樣的觀點。而經過我自己認真的學習思考之後,也得出諸多觀點。或許對於這些觀點,又總有一些不同的聲音,於是,便尤其想寫出。除便於讀者了解我關於詞創作的思想之外,更便於認識我自己以此思想作指導所作之詞。

其一,捕捉思想的火花,拒絕“無所謂”。詞,尤其如“如夢令”“十六字令”等小令,有人稱作短調,極短,隻幾個字,即使如“滿江紅”“水調歌頭”等長調,也不過幾百個字,不可能如其他文體那樣,洋洋灑灑地去鋪陳。然而,它的功能仍是向讀者傳遞一個思想的火花,一種凝集著思想的情緒。實際上,所有的詞作,都有一個主題的,隻不過各個不同而已。

恰恰因它的字數有限,才更使其措辭精粹凝練,所傳遞思想也更精辟。隻是確因字數、句數的限製,每一闋詞所凝聚的思想的容量及厚度便不及其他文體,往往總不過是一個思想的火花而已。然而,其雖小,卻耀。更能引起讀者的震撼。當然,這思想的火花,有的係直抒胸臆道出,有的則通過某一景某一物的寄托所表達。

詞須表達自己的內心,表達自己的渴求,須有自己的思想。有誰願去讀一些沒有真情實感,味同嚼蠟,以及那些閑愁絮語之類的詞呢?

作詞不可隻追求音節的優美,而犧牲了意境的優美。徒有音律美是不夠的。應側重於表達自己內心的思想和感受。應有感而發,發乎心聲。隻有自心底發出的聲音,才具有真正的動人之處。

而萬不可無病呻吟,隻追求華麗辭藻的堆積,作那些本沒什麼可說的“無所謂”的詞。這樣的詞,讀者讀了,不知所雲,雲苫霧罩,便沒有意義。

其二,觸摸大眾心理,遠離“私語化”。其實,這裏涉及到兩個問題,一是寫給誰看的。當然,我們的作品,是寫給大眾看的,以大眾為讀者對象的,與大眾心理相呼應的。然而,確有的詞,充其量是寫給自己的,至多還包括自己身邊的幾個朋友。二便是自詞的內容及主旨而言。有些詞脫不開小我,完全屬於私人語境,且既狹隘又自私。讀這樣的詞,讀者除可窺見作者的“小”甚或陰暗心理外,便無所獲。學者蘇纓說,詞越來越嚴重的私語化,恰恰是詞逐漸走向衰落直至死亡的根本原因。今天,仍作詞,當吸取這個教訓。應觸摸大眾心理,與大眾心理相呼應。流傳最廣泛的詞,肯定是那些能夠真實地記錄普通人曾有過的思想感受的詞。

其三,汲取詞韻律美的精華,摒棄束縛表達的條條框框。“詞萌於唐,而大盛於宋”。後來便逐漸被其他文學形式所取代。而其實,直到今天,詞這種文學形式仍受到人們的喜愛。近見一則報道,談到當今中國喜歡詩詞的人多達200多萬人。

詞之所以仍深受人們的喜愛,最根本的原因,就在於這種文學形式自身所具有的韻律美。節奏感強,鏗鏘可誦。一闋詞讀起來,總是緊湊明快,抑揚頓挫,朗朗上口,它所帶給讀者的是美感。詞的韻律美的產生,最基本的要素,在於他的韻及句數,每句的字數,以及句子的結構,平仄的要求。當然,不同的詞牌有其不同的基本要求。於是,便產生了一係列的諸如詞譜之類的書籍,更加明確了各個詞牌的基本要求。然而,有些要求,過於死板,把詞的寫法擬為定式,變成了僵死的條條框框。而恰恰是這些條條框框束縛了作者的手腳。依照這些條條框框作詞,恰如戴著枷鎖跳舞,這同樣是詞走向衰亡的重要原因之一。南宋便規定詞應該這麼寫,不應該那麼寫,除辛棄疾之外,鮮有人跳出這條條框框,便直接導致詞逐漸走向一條死胡同。

如若過於囿於詞創作的條條框框,追求詞的語調平仄,便自然會影響通暢流利,意境深遠。如此做出的詞,終歸不如那些讀起來朗朗上口,景致如在眼前的句子打動人的心靈。大家之作,其詞往往脫口而出,毫無矯揉造作之態,無過於雕飾的東西。感情真摯,自然會受到讀者的喜愛。

其實,當年郭沫若就對那個尚年輕的後生,曾在全國引起極大轟動所謂“未發表的毛主席詩詞”的作者陳明遠說過:你何必要處處拘泥於詞譜呢?蘇東坡的“大江東去”,也有數處平仄不調,但是堪稱絕唱,傳誦千古。

今人作詞,除抓住詞的最基本的要求外,完全應該大膽摒棄那些條條框框的束縛,掌握所用具體詞牌之所以具有審美意義的最基本的要求,放開手腳,創作出更多有意義的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