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大哈裏發的宮中(2 / 2)

左右各有一個塔樓的宮門旁,有一對門衛在守候著。他們焦急地等待著性格狂暴、動輒發火的行刑隊長。門衛們退到兩旁,杜達儀態莊重,目不斜視,邁著大步先行走進哈裏發豪華的花園。

宰相和曼蘇爾趕忙搶到前麵,跑上宮墀。宮殿上早有兩名殿前官候在那裏,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就是治印人,虔誠者杜達。”

“你馬上就要站到哈裏發麵前了。你要記住切不可向他提出問題,隻能回答他的問話。”

“我隻說聖上想聽的。”杜達含糊不清地回答。

所有人一起順著螺旋梯登上了鋪滿柔軟地毯的宮殿頂部,仰望蒼穹中閃閃發光的繁星。在用名貴的巴格達上等紅山羊皮縫製而成的靠墊上坐著一位中年長者,他染著漆黑的胡須,裹著厚厚的雪白纏頭,紅緞衣服的肩部繡滿了金花。他的麵前,幾個近侍雙手扶膝,跪坐成半圓形。杜達一邊停步等待,一邊側過頭向遠處望去。

河對麵主要商業市區已經被一片薄霧所籠罩,有幾處燈光還閃爍著。底格裏斯河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正緩緩地流入波斯灣。“我終於來到了偉大哈裏發的宮中,”杜達想,此刻他心中無比激動,以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但是外表卻依舊平靜而端莊,“九年了,我一直在等著這個幸福時刻的到來。今天,在這座神奇宮殿中,幸福終於降臨在我的麵前,我絕不能放過。我將會怎樣呢?這就看我的本事了……”

宰相走過來對杜達小聲說道:“你現在應當走到聖上麵前跪下,悄悄地等候他的問話。”杜達將鞋脫在地毯邊上,光腳走到哈裏發麵前跪下,低頭吻了吻眼前的地毯。

哈裏發開口說道:“你好啊,火紅大胡子!我聽說,你知道一些秘密!”

杜達回答:“正確無比的聖上,你一貫說的是真理。我要把我知道的重要事情向您稟報,隻能稟報給您,不能有他人在場。這是阿爾-曼蘇爾在遺囑中提出的要求。”

哈裏發對跪坐在前麵的近侍們說道:“你們都到宮殿大廳休息去吧,我要和我的宰相留下來。”近侍們站起來,雙手撫胸,邁著恭順的碎步悄然離去。

杜達默默地望著哈裏發,心想:坐在我麵前的是木速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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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最有權威的人物,是先知的繼承者。這個阿拉伯人麵貌雖平庸,內裏卻隱藏著伊斯蘭教最高的精神力量。當今世界一切信仰伊斯蘭教的人,都在思念他,都在向他祈禱。他既可以讓我高升,把我推向成功和幸福的高峰,也可以讓我跌進苦難的深淵。

哈裏發從一個刻滿花紋的銀盒子裏拿出一枚金戒指,問道:“這枚戒指是你刻的嗎?”

“讓我看看再說。”

“拿去吧!”

杜達爬到哈裏發跟前,接過戒指。他在接過戒指的一刹那間,觸到了哈裏發的手,似乎伊斯蘭教的精神力量通過這一接觸已傳入他的身體,灼燒著他的五髒六腑。

杜達看了看戒指,說:“這枚戒指是我五年前刻成的。”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在戒指上刻了這樣的題款,就該殺頭?”

“您可以這樣做,以捍衛法律,但是將永遠無法知道我所知的秘密。而這秘密卻像一把鋒利的命運之劍,時刻高懸在您的頭上。”

哈裏發顫抖了一下……

“你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講出來吧,我答應保證你的安全,讓你毫發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