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達爬回原處,跪坐成祈禱姿勢,然後猛然扭過頭,發現身後侍衛已經撤去。他開始講述起來:“您十分清楚,自從英明的哈裏發哈倫·拉施德去世之後,偉大的阿拉伯民族的威信和聲譽就開始動搖,衰敗接踵而至。”

“這我怎麼會不清楚呢,實在令人堪憂!”

“阿拉伯人建立起一個偉大強國,其疆界西起毛裏塔尼亞富饒之地東至中國喀什荒野之山。由於其內部的不安定和野蠻蒙古大軍的入侵,這個強國可謂危機重重。”

“這我也知道。”

“有正統信仰的人是容忍這種情況,坐等阿拉伯人的威信不斷削弱,最終迎來悲慘的末日;還是集結一切力量,再一次讓先知偉大的綠色旗幟在各地勝利飄揚呢?”

“這些想法早已纏繞在我的心頭,令我坐臥不安。”

“從一名戰死的士兵手指上發現了一枚使你深感不安的戒指。這名戰士恰恰是偉大的統帥阿布德·拉赫曼的後裔。阿布德·拉赫曼是一位受人尊敬、儀表堂堂、頭腦清晰的人,那麼他的兒子可能還會活著吧?阿拉伯人的沙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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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互相仇視而令阿拉伯人自己深受其苦。”

哈裏發歎了一口氣說:“是啊,這正是我們許久以來經常感到的痛苦。”

“偉大的人物為了建立卓越功勳,身邊總得有一批相得益彰的得力助手。如果阿布德·拉赫曼這位打垮法蘭克人、威脅所有‘日落之國’的偉大統帥的兒子還尚在人間,如果這個在您創建的宗教學校研讀過高深的學問、如天上的月亮那樣英俊威武,能馴服野馬和揮舞利劍如閃電的青年還活著,偉大的哈裏發,是不是想讓這個青年像兒子一樣與您親近,像相信真主之言一樣純真地相信您?是不是想讓他率領您的大軍去取得新的勝利,讓阿拉伯人的往日威名再次閃耀光輝?”

哈裏發麵露驚色,向宰相望去。宰相低聲地回答說:“能有這樣優秀的戰士做忠實朋友和衛士,自然比做陰險的敵人好得多。誰想為阿拉伯民族的聲譽著想,誰就應當謀求巴格達至聖哈裏發的支持和祝福。”

“這個戰士如果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善於杜撰的說書人用不著邊際的神話編出來的,那麼我想知道他在哪裏,見識見識他。”

“我可以把他領來,讓您見見他。可我擔心,我會悔恨地把他葬送。我可能會揪著自己的頭發,大哭一場,流下惋惜的淚水。”

哈裏發說道:“如果他確實像你說的那樣,他在過去和將來沒做任何壞事的話,我會答應你經常將他置於我的保護之下。我忠誠明智的宰相,你對此有何看法?”

“我想忠告一句,希望我的忠告不會令你感到無禮和無知。”

哈裏發命令道:“你說吧!”

“您一定聽說過這樣一件事:有個令人恐懼的新大征服者名叫成吉思汗,他率領凶猛的蒙古大軍或者說是蒙古大軍從東方揮師而來,後來把他的孫子留在了花剌子模……”

“當然聽說了!你說的是那個可怕的拔都汗吧?你為何提起他呢?”

“如果這個勇敢的青年確實像我所描述的那樣,那就不妨委任他為您的使者,帶上您的致敬信和禮物,去見那個可怕的蒙古汗。您吩咐這個青年留在拔都汗身邊,參與拔都汗的一切征討行動,設法勸說拔都汗放棄對阿拉伯的進攻,而去摧毀、征服‘日落之國’……目前,我們對強大的拔都汗的意圖,可謂是兩眼一抹黑。蒙古人可能也想入侵我們幸福的國土吧?如果你派去的這位使者能監視蒙古人所有的跡象,就可以及時向你稟明一切動向,以便讓我們勇敢的軍隊能隨機應變。”

哈裏發沉吟片刻,說道:“我忠實的奴仆,你總能給我有益的忠告。不過,一開始我們應當對曼蘇爾的這個年輕的後人進行一番考驗。虔誠者杜達,請你把他領來直接見我,由我決定是把他派到蒙古汗那裏去,還是另作打算。”

杜達說:“我很樂意執行您的命令,盡快帶年輕的阿布德·拉赫曼來見你。”

哈裏發說:“虔誠者杜達,請你給我講述一下你是如何發現這個青年的,以及對他的個人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