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貨車正在艾萊生物門口排隊，已經有好幾公裏長，張誌毅便讓出租車司機停在貨車後麵。
站在路邊，張誌毅跟他倆悄聲說了兩句，三人便朝廠門口走去。
一貨車司機把頭伸出窗戶，兩眼瞪著他，大聲地說道，“小子，你想找死嗎？”
張誌毅隻是看了幾眼司機，也不說話，司機便猛按了一下喇叭，一股聲浪撲麵而來。
司機便熄了火，從車上跳了下來，怒氣衝衝地走到他麵前，說道，“趕緊走開，妨礙老子工作，不要怪我動手了。”
張誌毅看他五大三粗的樣子，內心有點沒底，隻得硬著頭皮，他趕緊用餘光瞟了四周一眼。保安亭裏有個中年男子拉開門，也在往他這邊走來。
周邊馬上聚集了一圈。
“這年輕人怎麼了，無緣無故跑到人家工廠門口……”
“看起來像是學生呢，來求職的吧……”
“管他是誰，這車上裝的都是藥品，耽誤了上路，回頭怎麼算呢……”
“你看人家一小年輕，也不像是壞人，可能來要工資的呢……”
一女記者拿著話筒擠了進來，手上抓著長長的話筒線，後麵跟著一個扛攝像機的大叔。
“大家讓一讓，我們是電視台的，麻煩讓一下好嗎……”
胖保安見記者要進來，又圍了這麼多人，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
司機們見有記者要進來，便說道，“趕緊把他勸走吧，不要妨礙我們做事。”
女記者擠到他麵前時，已滿頭大汗，話筒的線很長，一直連到背後的那個攝影機上。
記者把話筒對著他，用手指了指攝像師，問道，“同誌，我們是電視台的，後麵的這個攝像機正在進行現場直播。你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當麵跟我們說。”
韓琳和劉世輝兩人也擠了進來，走到他身邊。
劉世輝一隻手拉著他的胳膊，故意說道，“誌毅，我們先回學校吧，今天這正在出貨。”
韓琳裝作勸道，“我們先到旁邊去等吧，這個會上電視的。”
女記者依然把話筒遞在他麵前，張誌毅看了看鏡頭，清晰地說道，“我今天來是想找他們老總要一個說法。”
記者看他停頓了，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心想背後說不定有什麼故事可挖掘，而現在自己能做的最好的工作，就是給他一支話筒。
張誌毅接著說道，“他們公司的人開車把我撞了，這兩天也沒任何人打電話來詢問。”
記者便問道，“那派出所已經備案了嗎？”
張誌毅點了點頭，說道，“我今天來，是要找他理論理論。”
女記者說道，“疫苗正往全國各地發貨，你擋著這些貨車，會給他們公司造成很大的損失。要不我們換一個地方呢？”
張誌毅笑了一下，說道，“也可以，我先給他們看一樣東西。”
他拿出一根小試管，裏麵裝有半瓶渾濁的液體，用拇指和食指夾起，把有標簽的那一麵朝外，慢慢地走近到攝像頭前麵，定格一兩秒之後才慢慢放下。
韓琳和劉世輝便一邊抓住一個胳膊，夾起他往路邊走去。三人才站到樹蔭下，張誌毅的電話便響起來。他悄悄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陳院長，直接按斷掉。
韓琳問道，“剛才那個小試管上標簽寫的什麼呢？”
張誌毅便伸手遞給它。劉世輝手機也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便接了，然後不停地說“是是”。
掛斷電話之後，劉世輝衝他倆說道，“剛才院長打電話，讓我們趕緊趕回去，估計是在電視上看到你了。”
張誌毅趕緊問道，“還有嗎？”
“聽聲音，他還挺生氣的，他問起你是不是學院的實驗物品拿出去，一旦查實的話，後果很嚴重。”
張誌毅拉他到旁邊，問道，“還有其他的嗎？”
劉世輝湊到張誌毅耳邊，低聲說道，“院長還說，你要不趕緊回去的話，不要說保送研究生，可能連畢業證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