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暖風微微的吹過(二)(1 / 1)

我是我們宿舍唯一沒逃過課的孩子,唯一沒去網吧上過通宵的孩子,唯一沒在大學談戀愛的孩子。他們都喜歡叫我劉大爺,因為他們說我和他們中間隔了兩三代人,有代溝的。我不喜歡這個外號,我怕他們把我叫老了,可是好多次的反駁沒有效果後,我也就認了。反正他們的外號也不怎麼好聽。隻是好多年以後,我那麼希望他們能再喊我一次劉大爺的時候,卻再也沒有機會了,他們已經在微風輕吹的時候各奔東西了。我總是習慣性的坐在那裏看他們搞怪耍寶,然後跟著微笑。在他們因為愛情焦頭爛額,痛徹心扉的時候,我也為他們感傷。他們是我的兄弟,就如同我們宿舍的樓牌號那樣,1314,是一生一世的兄弟,我從沒有懷疑過這件事情。雖然他們總是愛把事情推給我讓我來做,比如新生的時候疊軍被大賽啊,當然,他們去也不行,宿舍裏大部分的被子都是我疊的,這種“暗無天日”直到軍訓結束。當我在大賽上拿了二等獎時,他們又唧唧歪歪的說我不給力,他們要去的話肯定是特等獎,我還是微笑著不說話,甚至都沒告訴他們,這次比賽沒有設特等獎的。每次我們喝完酒都是我來收拾他們弄得亂亂的宿舍。上大學之前,我從不喝酒,上大學第一天就被他們拉著喝酒。原來我酒量很好,我不吵不鬧,隻是跟著他們微笑,然後喝酒。當他們都開始不分東南西北的時候,我還是微笑著看著他們,而且在收拾完後,我還可以去寫上一張鋼筆字。林夕看著我的字總是免不了唏噓一番。然後說,如果他有這把字,高考時候的作文肯定滿分啊。雖然他文采斐然,但經不住卷麵分就得減三十。然後,我就看著他笑,不說話。直到他很無奈的嘟囔一句,真是個悶葫蘆,你家老爺子可真沒冤枉你。

宿舍裏戀愛鼎盛時期,八個人有六個人躺在床上和女朋友熬電話粥,還有一個出去約會,當然,隻有我靜靜的微笑,然後起身打開台燈,寫上一頁鋼筆字,我也不知道寫什麼,直到寫完了,才發現紙上滿滿的都是於靜這個名字,然後我就偷偷的把紙撕碎,好像自己做賊般得一陣陣心虛。就這麼寫寫撕撕,一下就寫了整個大學時代。直到現在,我還是固執的認為,於靜是屬於我的一個夢,一個在心底永遠不能訴說的夢,林夕不行,肥龍也不行,其他人也不行。

燕輕曾經問過我:“丙利啊,你真就沒有喜歡的人麼?有就追啊,千萬別客氣,你一客氣就成人家的啦。”

我微笑然後說:“沒有,真的沒有。”我總是說的無比堅定。堅定到我自己都在那麼一瞬間恍惚的認為,我是真的沒有愛過,或者說喜歡過任何人。

於靜是我高中的同學,我們在一起同桌了三年,而且總習慣的坐在靠窗戶的旁邊。她總是考第一,而我總是習慣性的考第二或者第三,恩,我覺得這是一種習慣,無關其他。我在高中偷偷喜歡了她兩年,就在那次,不知道誰打開了窗戶,有風吹了進來,她抬頭看了看窗戶,“劉丙利,你能幫我把窗戶關上麼,風有點大。”

“哦!”我放下手中的數學題,起身去關窗戶,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她嘟著嘴,劉海被風吹的有些淩亂,眼睛微微的眯著。或許就在那一刻,我的心底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然後這種異樣的感覺就保持了很多年。當時,我就暗暗的下定決心,我要和她考入一樣的大學。

可是,有事候上天是喜歡和你開玩笑的,成績穩定如我也會出現失誤。高考成績發布的那天,我陰沉了一天的臉。爸媽都以為是因為我沒考好所導致的,也處處陪著小心,隻是安慰我,可以回去複讀一年。我想也是,於是我背起書包就又回到了學校,投入到了高四生涯。隻是我沒想到我的高四生涯如此短暫。於靜的第一誌願沒有被錄取,被自動調劑到第二誌願。我突然我現,我又能和她在一起了。她沒有選擇複課,時間已經不允許了。於是我也沒有再上下去,不顧爸媽的反對和老師的挽留依然通過補錄和她進入了一個學校。如果沒法再做同桌,那在一個學校也好,我隻希望,不管多少年以後,我還能在遠處微笑著你的微笑,傷痛著你的悲傷,看微微的風把你的劉海輕輕吹亂。可是希望她不要怪我,如果哪天出現一個男孩,幫她擋住了風,然後輕輕的幫她把劉海整齊,我會很傷感,也許會傷感的不成樣子。隻是很久以後,我曾經有過短暫的遺憾,如果當時我大膽一點,去爭取和她在一起,可能會有機會,也可能還是沒有,那樣是不是我就不會遺憾。隻是當微風輕輕吹過的時候,我突然有點釋然,或許沒有說出口才最終美麗,得不到的花兒永遠是最美的,遊走的魚兒永遠是最活潑的,那就讓我再心底為她留下最美德影子,如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