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厄瑟的牧師,聖誠的安德斯,從睡眠裏醒過來,於一夜之間被人從耶路撒冷背到這裏來
(21)。
科緒爾——你(22)出生於此地,你給了我們:
——嚴肅和戲謔
伴存在錫蘭之父克魯茲的詩篇中。
你語言和機智的大師!古老堡壘的那一片坍塌殘存的護堡堤,現在是這裏你孩提時代家
的最後見證。太陽落下的時候,它們的影子指著你出生的屋子所在的那片地方(23)。從這些
堤上朝著斯普洛尼斯高地望去,在你“還很小的時候(24),”你看見“月亮滑落到島嶼的後
麵。”你的歌頌是不朽的,正如你歌頌瑞士的群山一樣。你在世界的迷宮裏漫步,發現,—
—
——再沒有別的地方的玫瑰像這樣紅豔,
再沒有別的地方的棘刺如此纖細,
再沒有別的地方的床褥
像我們天真無邪的童年睡過的床褥一樣柔軟。
歌頌熱情的美妙的歌手!我們用車葉草給你編織一個花環,把它拋在海裏,波浪會把它
帶到基勒海灣的岸邊那埋葬你的地方(25)。它帶去你年輕後輩的、帶去你出生地科緒爾的問
候。——科緒爾,這串珍珠在這裏結束了。
二
“這一點兒不錯是從哥本哈根到科緒爾的一串珍珠。”聽到我們讀我們剛才這一段話的
外祖母說道,“它對我是一串珍珠,它四十多年以前就是我的珍珠了。”她說道。“那時我
們還沒有蒸汽機,你們今天隻用幾小時就走完的那段路,我們要用好幾天才能走完。那是1
815年,那時我二十一歲,那正是青春妙齡!活到了六十多歲,也還是很美好的年齡,很
是幸福!——在我年輕的時候,是啊,和現在比起來,去一趟哥本哈根可真是件稀罕的事
兒,我們把它看成是所有的城市的首城。我的父母在去過那裏一次之後二十年,想再去那裏
看一看,要帶著我去。這一趟旅行,我們一直談了多年,後來真要成行了!我覺得一個全新
的生活要開始了。在某些方麵說來,對我也的確開始了一個新的生活。
“都在裁裁縫縫,都在收拾行李,現在我們要動身了。是啊,多少好朋友來看我們,祝
我們一路順風!這是一趟了不起的旅行!上午我們乘著我父母的霍爾斯騰車(26)離開了奧登
斯,整條街上相識的人都從窗子向我們點頭致意,直到我們差不多完全出了聖約恩城門。天
氣很晴朗,鳥兒在歌唱。全是美好的享受,令人忘卻到達紐堡(27)是漫長艱難的旅行。到了
傍晚,我們到了那裏。郵件要到夜裏才能全部送到,在這之前船是不開的。接著我們上了
船。在我們前麵是一片大海,我們的眼能望及之處,都十分平靜。我們和衣臥睡。清晨我醒
來走到甲板上的時候,四下什麼東西都看不見,霧就是這麼大。我聽到了雞在打鳴,覺得這
時太陽已經升起,傳來了教堂的鍾聲。真不知我們到了什麼地方了?霧開始散了,原來我們
還停在紐堡外邊一點點遠的地方。白天,終於吹來了一絲絲風,可是是逆風。我們不斷地抗
擊著它,我們終於幸運地在晚上十一點到達了科緒爾,我們花了二十二個小時才完成了這六
十來裏(28)的航程。
“上到陸地上真不錯。但這時四下都是黑的,燈又燃得很不好,對我這個沒有離開過奧
登斯的人來說,一切全是非常陌生的。
“‘瞧,巴格森便是出生在這裏的!’我父親說道,‘畢爾克諾(29)生活在這裏。’
“於是我覺得這座有矮小屋子的古城一下子變光亮、高大了。此外,我們還對行駛在土
地上感到十分高興。前天離開家鄉以來所看到的這一切,經曆過的這許多,使我這一夜無法
入眠。
“第二天早晨我們必須早起。我們前麵的一段路很糟糕,坑坑凹凹、高低不平,一直到
我們抵達斯萊厄瑟。斯萊厄瑟前邊的一段路也好不了多少。我們希望及時到達螃蟹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