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蕭!子蕭!”鬱宸哽咽著,心抖做一團。
“鬱宸,我做不到,我努力了可我做不到。我不能讓自己不去愛你,隻要我還活著,隻要我的心髒還跳動著,我就無法停止愛你!”
“子蕭,別再說了!我先送你回家,有什麼話等明天清醒的時候再說!”
“鬱宸,如果你不能愛我,你就走吧!別再管我!”駱子蕭鬆開了手臂,整個人倒在沙發上,緊閉著雙眼,不再言語。
“子蕭,聽話,我先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去,今晚我就睡在這兒,你走吧!”駱子蕭神情疲憊。
鬱宸站起來,把酒瓶和煙放進辦公室的酒櫃裏,鎖好。然後又拿了一張毯子,給駱子蕭蓋在身上,說道:“窗子先開一會吧,等屋裏的煙味淡了,記著關上,別夜裏著涼了。”
臨出門時,鬱宸回頭看了看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駱子蕭,低聲說:“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鬱宸坐上出租車,心裏亂成一團。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明知道駱子蕭對自己的心意,卻還是舍不得離開。無論是借錢給媽媽治病,還是幫助子蕭經營公司,其實都是給自己找的借口,可以留在子蕭身邊的借口。
鬱宸知道駱子蕭表麵上冷酷堅強,其實內心異常脆弱,今晚駱子蕭借著半醉半醒的機會,說的這些話都是他發自肺腑的聲音。鬱宸明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繼續下去的話,他們兩個人終將遍體鱗傷,萬劫不複。
忽然鬱宸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鬱宸!我是沐俊!”
“哦,沐俊!這麼晚了,有事麼?”
“你和子蕭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剛剛給我打電話,說要我好好照顧你!”
“……”
“鬱宸,鬱宸!你有在聽嗎?”
“哦,可能是子蕭想清楚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鬱宸心底一陣發澀。
“可是,我有點擔心子蕭!他講話的語氣很不正常,好像——好像在交待什麼似的。”
鬱宸的心猛的跳了一下,連忙對出租車司機說:“師傅,請往回開。我要回公司!”
沐俊分明也聽到鬱宸不安的聲音,急忙問:“怎麼了?鬱宸!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子蕭現在在公司,我這就回去!你別擔心!一會給你電話!”
還沒等出租車靠近大廈門口,鬱宸就看見已經有救火車停在路邊了,還圍了一大群人。急忙跳下車,鬱宸拉住一名大廈的保安,問道:“怎麼了?那裏著火了?”
保安認出了鬱宸,說道:“鬱先生,是你的辦公室著了!驚動了煙感報警器。”
“什麼?”鬱宸頓覺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穩:“那子蕭呢?子蕭怎麼樣?”
“啊?駱先生還在辦公室?我們還以為裏麵沒人呢!”
鬱宸一聽,就急了,直接往裏麵衝去。
旁邊的消防員攔住了鬱宸:“先生,您現在不能進去!”
“子蕭,子蕭還在裏麵!求求你,讓我進去,我要去救他!”鬱宸已經控製不住哭了出來。
“我們已經有人上去了。您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不!你們不知道,他一定不會乖乖的讓你們救的,讓我去勸勸他,隻有我才能說服他出來!”
消防員表情疑惑:“您是說,他是放火自殺?”
鬱宸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說:“不是,火不是子蕭放的。隻是我和他之間有點誤會,我怕他一時想不開,會鑽牛角尖。求求你,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那個消防員想了想,遞給鬱宸一個呼吸器,說道:“好吧!我和你一起進去!”
當鬱宸趕到辦公室的時候,早已經有消防員在裏麵了,火也基本被撲滅了。鬱宸大聲喊著駱子蕭的名字,可屋內屋外都找遍了,根本沒有駱子蕭的影子。看著遍地狼藉,鬱宸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就站不住了,伸手拽住一個消防員問道:“剛剛屋子裏有沒有人?”
“是有一個人,好像喝點酒再被煙熏暈了,怎麼喊也不醒,後來讓我們的人給拖出去了。”
“現在他人在哪兒?”鬱宸急急的問。
“不知道。應該被救到樓下了吧!”
鬱宸聽完又急忙往樓下跑,好不容易跑到樓下的時候,一問才得知根本沒有傷員被送出來。鬱宸登時慌了,他想起今天晚上駱子蕭說的那些絕望的話,又想起沐俊在電話裏說子蕭交待沐俊照顧自己,一股巨大的恐懼襲來,渾身顫抖著,眼淚再也忍不住湧了出來。
一直跟在鬱宸旁邊的那個消防員看到鬱宸失魂落魄的樣子很不忍心,就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可能是清醒了以後自己找地方休息去了,你給他打個電話看看?”
聽了這話,鬱宸才猛然反應過來,急忙掏出手機撥打駱子蕭的電話,可打了好多遍,電話一直無人接聽。這時,沐俊因為不放心也趕了過來,看見鬱宸就問:“鬱宸,子蕭在哪兒?”
鬱宸抓著沐俊的手臂,哭著說:“沐俊!怎麼辦?我找不到子蕭!我找不到他!怎麼辦啊?沐俊!”
雖然沐俊也很擔心,可還是不斷安慰著鬱宸:“放心,子蕭不會有事的。鬱宸,冷靜點,好好想想,他有可能在哪裏?”
“他不在辦公室,也不在這裏,打電話也不接。沐俊!我好害怕!”
“冷靜點,鬱宸!平時,子蕭喜歡去哪裏?”
經沐俊這麼一提醒,鬱宸突然想起來:“天台!子蕭有時會去天台!”
“好!我們這就去天台!”
當兩個人往樓上跑的時候,才漸漸反應過來:天台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可誰都不敢說,隻咬著牙,拚命往頂樓跑著。
果然,辦公區通往天台的門半敞著。鬱宸片刻沒有停留直接撞開門衝上了天台:“子蕭!子蕭!”可是,夜色下的天台黑漆漆的一片,那裏有駱子蕭的影子。鬱宸呆了半刻,忽然渾身控製不住的發抖,心底那深深的恐懼像張網從頭頂罩下來。鬱宸腳下一軟,癱坐在地上,嘴裏大喊起來:“子蕭!子蕭!你在哪裏?快出來見我!子蕭!”
沐俊也緊跟著走上天台,手扶著天台的邊緣往樓下望去:還好,沒什麼異常!轉頭看到鬱宸淚流滿麵的樣子,沐俊走過去,抱著鬱宸,說道:“別擔心!子蕭不會有事的!”
“子蕭!你別嚇我!我知道我錯了,我錯了!子蕭!求求你!”
沐俊忍不住也流下眼淚:“鬱宸,相信我,子蕭不會有事的!他那麼愛你,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鬱宸一聽這話頓時傷心欲絕:“愛?就是因為愛我,才害得子蕭痛不欲生。如果他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個一個都說這麼奇怪的話?子蕭愛你我知道,那你呢?你愛不愛子蕭?”沐俊實在忍不住了。
“沐俊,你不明白!”鬱宸搖著頭,眼淚像水一樣流滿麵頰。
“我是不明白,愛就愛,不愛就不愛,何必搞得那麼複雜?問問你的心,如果沒有子蕭,你的人生會不會完整?如果沒有子蕭,你真的可以開心的生活嗎?”
鬱宸咬著嘴唇,反複想著沐俊的話,心裏一片悲哀:子蕭,我真的錯了嗎?我拚盡全力想保護你,可最終還是深深的傷害了你。子蕭,是我錯了,我錯了!
鬱宸站起來,走到天台邊緣,仰著頭大聲喊著:“駱子蕭!你聽著,我隻說這一次,你給我聽好!我愛你!我現在數十個數,如果你出來見我,我就答應和你在一起。可如果在十個數之內不出現,我就再也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