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因回來一看便條,心中一陣不痛快,忙給誌摩去了一個電話,說:到底安全不安全?誌摩說:你放心,很穩當的,我還要留著生命看更偉大的事跡呢,哪能便死?11月11日晨6時乘飛機由北平起飛,到南京後去看望張歆海、韓湘梅夫婦,談至夜晚,張韓夫婦送他上火車回瀘。
1931年11月18日下午,徐誌摩坐車到南京。急急忙忙從北京趕回來,在南方隻待了7天,在家隻過了3天,還受了這樣的侮辱,就又急急忙忙往北京趕,實非他所料。18日上午,誌摩在陳定山家,托查猛濟約曹聚仁第二天同往蘇州訪章太炎先生。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小曼的那封信,第二天他不是回北京,而是去蘇州。但看到小曼的信後,他改變主意,不去蘇州了,而是要回北京。回北京,確也正好可以去聽林徽因的演講,是小曼的這封信促使他離南回北。也是因為要急著離開南方,臨時決定坐郵機回北京。
到南京後,住在老同學、好朋友何競武家,徹夜長談,所談內容一定是小曼的問題,誌摩一定向他最信任的朋友訴苦,所以誌摩死後,何才堅決要與陸斷絕來往。19日早上8點鍾,乘“濟南號”飛機從南京明故宮機場起飛。9點鍾從南京機場給梁思成夫婦發電報,讓下午3點到南苑機場去接。雖然與小曼不歡而散,但10點在徐州,他有不詳之感,還給小曼發一信,說頭痛不想再飛。10時20分,飛機繼續北飛,飛抵濟南附近黨家莊時遇上大霧,因正駕駛王貫一精神不集中,飛機誤觸山頭,機身著火遇難,終年35歲。
誌摩就是這樣帶著對小曼的怨恨離開了,或許沒有恨,隻有怨。誌摩走時的心情沒有人知道。但是,他一定不愉快。這次回上海,他被小曼傷的遍體鱗傷。他們之間有太多的心結和誤會,彼此都沒有放下心中的不悅。這樣的見麵就更加容易引起矛盾,誌摩與小曼都不是心平氣和的交流。
誌摩因為小曼不肯北上一直不開心,他真的恨透了小曼的自私。她從來都不為自己考慮,隻要自己快樂。小曼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他始終不如翁瑞午和鴉片。曾經幾封絕情的信,誌摩並不是真心說,隻是因為小曼的固執,他氣得失去了理智。他說自己不再供給小曼的生活,但是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努力賺錢。相信一切都隻是氣話,不是誌摩的真心。
小曼卻記在了心裏,誌摩現在居然開始用錢來威脅她了。這是莫大的侮辱,小曼一直覺得誌摩是一個是金錢如糞土的人,怎麼會在意那些身外之物?現在誌摩已經變了,而且他的心裏已經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難道誌摩想就此離開她?小曼一直想了很多天。她想誌摩回來之後能夠好好地聊一聊,看看誌摩內心的真實想法。她絕對不是那種沒有主見的女人,更不是隨意屈服的女人。要是誌摩真心不想與她一起生活,她就放手讓誌摩離開。
夫妻兩地分居,應該是小別勝新婚,如膠似漆。小曼與誌摩見麵後,卻竟是一番爭吵。這是他們沒有料想到的,事情最後竟然發展到如此田地。誌摩是好心勸阻小曼,希望小曼能夠戒掉鴉片。小曼看見的卻是誌摩那高傲的嘴臉。這就是感情的偏見,都帶著自己主觀的色彩看待一個人,一件事,自然會看見不真實的情況。誌摩憤然離家,也提前了回北京的行程。小曼並沒有阻攔誌摩,她覺得強扭的瓜不甜。誌摩卻覺得小曼的心已經變了,不知道在誰的身上。
當小曼將自己的煙槍砸向誌摩的時候,他們的夫妻緣分就已經開始倒計時。就是因為這個舉動,促使誌摩上了那架致命的飛機。人生沒有如果,隻是一場無法回頭的棋局。生死一線,將誌摩與小曼的距離拉伸到了無限。永恒的離別,陰陽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