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一粟
滄海中一葉孤舟,隨波逐流。漫無邊際的遊蕩在海麵上,隻有孤獨與黑暗的陪伴。她卻還是幸運的,不論是身在何處、何時,總有那麼一個人陪伴在她的左右。閨中密友成為她的救命稻草,伴著她度過最黑暗、寂寥的日子。
翁瑞午,小曼生活中的重要人物,世俗卻容忍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小曼的名譽全因翁瑞午受到玷汙,可小曼卻從不這樣認為。不管是誌摩生前的勸說,還是誌摩死後胡適的最後通牒,或者事趙家壁和趙清閣臨近解放時的好心相勸,小曼從不搭理,她可以眾叛親離,就是不離開翁瑞午。
小曼這樣對待翁瑞午不僅因為她與翁瑞午之間誌趣相投,還因為翁對小曼的關懷,讓小曼倍感溫暖。曾經她與翁的關係就是社交場上、煙榻上的相互陪伴。自從誌摩走後,翁卻成了小曼的精神支柱,她的依靠。誌摩走後的那段黑色的日子都是翁陪伴著小曼,督促她吃飯、睡覺。要是沒有翁,小曼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度過那段日子。
小曼的生活中出現的3個男人中,小曼與翁生活的時間最長,從1928年到1961年,共33年。33年,不離不棄,也是一份情緣。不是丈夫勝似丈夫。沒有愛情,也有感情。他們之間就是唇齒相依,相溶以沫。在小曼的心中,誌摩就是她的星星,她仰望著,愛慕著,用盡一生的時光去愛這個男人。翁就是滋養她生長的水分和土壤,是她最離不開的人。
人的感情就是這樣奇怪,王庚可謂正人君子,社會棟梁,可小曼就是不習慣王庚。從始至終,小曼對王庚就沒有愛情的感覺。徐誌摩與陸小曼的愛情可謂動天地泣鬼神,可生活中衝突頻頻,幾乎瀕臨破裂。翁瑞午,小曼說她對他隻有感情沒有愛情,可他們卻相處和睦,長達33年,至死恩愛。或許,擁有就是失去的開始,隻有丟開對對方的控製與占有才能真正的天長地久。
小曼與翁最初絕無苟且瓜葛,後來徐誌摩墜機罹難,小曼傷心至極,身體大壞,盡管確有許多追求者,也有許多人勸她改嫁,她都不願,就因她深愛徐誌摩。但是由於舊病更甚,翁瑞午為她按摩醫治,他又作為老友勸慰,最後走到了一起。
與陸小曼來往較多的另一個老朋友陳巨來說:誌摩死後,小曼家中除翁瑞午外,常客隻有瘦鐵與趙家壁、陳小蝶數人。當時,每夕瑞午必至深夜始回家中,抗戰後他為造船所所長,我為楊虎秘書,均有特別通行證者,隻我們兩人談至夜十二時後亦不妨。一日,時過兩點了,餘催瑞午同走,他雲:汽車略有損壞,一人在二樓煙榻上權睡一宵吧,自此逐常常如此,小曼自上三樓,任他獨宿矣。及那月底,徐申如送來三百元附了一條雲:知翁君已與你同居,下月停止給錢雲雲。後始知徐老以錢買通弄口看門者,將翁一舉一動,都向之做回報的。當時翁大怒,毫不客氣,搬上三樓,但另設一塌而睡者,自此以後小曼生活,由其負擔矣。
她和他更像是不離不棄的知己:一起唱戲,共同遊玩,偶然合作一幅畫,送她喜歡的畫作,投其所好;給她按摩,分文不取;點煙送茶,心甘情願;聽她訴苦,多有理解;關心照顧,體貼入微;提供金錢,不遺餘力;半生相伴,不離不棄。一個男人33年如一日地對待一個女人,這應該叫什麼?小曼說這是感情不是愛情,或許這是對抗世俗的借口,又或許她隻是想讓自己的心裏舒服一點,不想承擔背叛誌摩的良心拷問。
徐誌摩死了,小曼與翁瑞午更是糾纏不清。更有傳聞,誌摩在的時候小曼就已經給誌摩戴上了綠帽子。這樣誌摩身邊的朋友都為誌摩感到惋惜,人都已經去了,還要遭受這樣的侮辱。胡適要小曼離開翁瑞午,但她並沒有離開翁。她為什麼要聽胡適的話呢?胡適能給她翁給她的體貼和供養嗎?胡適說如果她與翁不斷絕關係,他就和她斷絕關係,她說那就自便吧!總之,這個世界上,她可以離開任何人,唯獨離不開翁。她不在乎名節,她在乎有人照顧她,關心她,心甘情願地服侍她。
胡適一直認為,老爺子已經每月給她300元了,她就應該為了誌摩的名譽聽大家的話離開翁瑞午,既拿了錢,又不聽話,這叫什麼事?300元,那個時候夠一家大小十口人吃喝,這筆錢一個人花足夠,靠這筆錢,她完全可以獨立,離開翁。但陸小曼始終沒有答應這個條件,她不想像那些舊式女人一樣,年紀輕輕就守寡,還要斷絕一切與男人之間的聯係,最後抑鬱而終。生命就在無限的寂寞之中度過,小曼不想要這樣的生活。她斷然不會離開翁瑞午,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她需要翁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