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歌猛往他嘴邊塞塵珠,成君虞無法開口,隻能伸手扣住她細小的手腕,這才阻住她,轉頭對石老頭道:“前輩,這塵珠太珍貴,我實在不能收下。”
沈青歌向來不喜歡被人壓製,可成君虞施力施得甚巧,不會弄痛她的手腕,但她怎麼掙紮,都沒辦法掙脫。
“成君虞,你是傻子啊!白來的東西幹嘛不要?!”不要還不如給她呢……
“青歌,話不能這麼說,單是我與前輩非親非故的,怎麼能收取這麼重要的東西?”成君虞淡淡道。
你是他基友的徒弟,也就算是他的徒弟了,怎麼能算非親非故呢?當然,沈青歌不會傻到這麼說,可是石老頭性格古怪,搞不好便真的收回去了,那就難辦了,她轉了轉眼珠子,突然大聲道:“喂,成君虞,男女授受不親!朋友妻不可欺!你別趁機非禮我!”
還別說,這句話倒真起了作用,成君虞微微一怔,趕緊鬆開了她的手,似乎他方才捏著的是一根滑溜溜的毒蛇一樣。
沈青歌一麵握緊了塵珠,以防石老頭來奪,一麵思忖著怎麼趁機把塵珠塞他肚子裏去,此時石老頭開口了,卻是苦口婆心的調調:“君虞哪,這塵珠我收著橫豎也沒什麼用,你趕緊服下,免得來不及了。你若出什麼事,我可怎麼向你師傅交代啊……”
看來這石茂天對餘淵還真是一片冰心在玉壺啊,沈青歌在心裏嘖嘖歎息了一番,趕緊跟上煽情的步伐:“是啊,君虞,你是為了救我,才落到這等境地,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無法向無夜交代,倒不如一頭撞了柱子一了百了!”說著還真要去撞柱子。
成君虞趕緊來阻止,可這一動,毒氣上來了,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動彈不得。沈青歌鬱悶,這下她該怎麼辦?演戲演個全?拜托她才不想額頭上頂個包……
還好石老頭快步走了上前,假意阻止她,暗暗低聲讚道:“演得不錯,不錯。”
沈青歌:“……”
石老頭將沈青歌“解救”下來,兩人便齊刷刷地看著成君虞,似乎他不服下這顆塵珠便是十惡不赦。成君虞在目光壓力之下,隻好由著沈青歌將珠子塞進了成君虞嘴裏。
大功告成,石老頭道:“這下不必擔心了,便是閻羅王到了他眼前,也隻能空手而返。”說著便打了個嗬欠,要回房間睡覺了。
這間改造的房間裏便隻剩下了成君虞和沈青歌兩人。
沈青歌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她今晚就指望坐在椅子上度過一夜了。成君虞已然看出了她的意圖,眉頭微斂,走下床來:“青歌,服下塵珠之後,我已經好多了。你上去睡。”已是秋季,她的身子骨怎麼受得了夜晚的秋寒?而且坐在椅子上,怎麼睡得安穩,怕是一夜都不能入眠吧。
好多了也是病號啊,沈青歌哪能做這麼不仁不義的事情呢?便喜滋滋一拍桌子,道:“我就喜歡坐在椅子上睡!”不對,她明明想說“坐在椅子上睡也不錯”來著,現在搞得她好像深井冰一樣……
成君虞眉頭微斂:“上來。”
“呃……不上。”
“上來。”
“不上。”
“上來。”
“不上!”沈青歌有些微惱了,成君虞怎麼跟複讀機一樣?說完便蜷了蜷身子,兀自閉上眼在椅子上睡了。
下一刻身子卻淩空而起,居然被成君虞攔腰抱了起來。沈青歌大驚:“喂喂,你幹什麼?!”不是沒有被成君虞抱過,但是都是在危機情況之下,現在寂靜的屋子裏,他抱著她走向床鋪,雖然知道不會發生什麼,但著實很曖昧好不好?!搞得她都有些微妙的心跳加速了……尤其是他身上淡淡的不知名香味,更是讓沈青歌紅了臉,以前怎麼沒注意到,他身上有股好聞的淡淡清香呢?
成君虞不發一語,將她輕輕放置在了床上,拿過床上唯一的薄被蓋在了她身上,這才道:“睡吧。”
明明是很尋常的話語,沈青歌卻更加麵紅耳赤,仿佛她跟成君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一樣,今晚的她很不正常,對,不正常……今晚的她隻是突然不正常了,就好像二貨偶爾會文藝,小清新偶爾會瘋癲一樣,明天早上就好了。
沈青歌不敢再說什麼,點了點頭便縮進被窩裏,隻留下一隻烏溜溜的眼睛在外麵,襯著外間的月光,亮得跟黑珍珠一樣。
成君虞笑了笑,伸手覆下她的眼睛,道:“青歌,摔下懸崖之後真是謝謝你了,石前輩性格古怪,看來你沒少吃苦頭,安心睡一覺吧,再過幾日無夜的人就能尋下來了,你莫擔心。”
語罷便轉身走向椅子,突然想到什麼,便停下腳步:“還有,無夜原先想救的人是你,是我讓他救了沐潯衣,所以你別為此難過。若是心裏不快,便生我的氣罷。”
祁無夜救誰關她什麼事,她一點兒也不在乎……沈青歌又往被窩裏縮了縮,悶聲道:“唔,我沒有生氣。”而且,她也沒吃什麼苦頭,明明吃苦頭的是他呀,那背上縱橫交錯的傷痕,她現在一想到,還是會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