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榆的記憶裏,小姐說話的方式隻能是“去給我xxxx”或者“還不快去xxxx”,何曾有過“能不能”這樣的問法,安以諾這樣一句客客氣氣的話,可實實在在把小丫頭嚇懵了。
安以諾看她愣著沒動,皺了皺眉說:“怎麼了,這裏沒熱水嗎?”
其實語氣也算不得多壞,隻是以為連熱水都沒有心裏涼了半截,說話就帶了一絲絲的涼氣,不過這樣好像比較能讓桑榆接受,她打了個寒戰,一溜煙兒跑出去招呼人打點熱水去。
很快熱水便端了來,桑榆小小個子端著熱氣騰騰的盆放到了安以諾腳邊,剛剛抬起頭準備服侍小姐沐足,發現小姐已經自己脫了襪子,將纖纖玉足往水裏一身,滿足的眯起了眼,感歎一聲:“好舒服呀。”
桑榆目瞪口呆,小姐這次受得打擊不輕,不隻說話,行為也變了。
以前小姐也愛粘著睿王爺,睿王爺也是一副冷冰冰愛理不理的樣子,小姐可從來都是百折不撓的,怎麼這一下就……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能讓小姐受這麼大刺激啊?
安以諾泡著腳,就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小丫頭桑榆說話,這小丫頭似乎反射弧有點長,不過不妨礙交流。
“剛剛門外叫王爺的那個人是誰啊?”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剛剛那個嬌俏聲音上,桑榆似乎很是反感剛剛那個人,一提起來臉都拉長了,嘟囔著說:“那是瀅心主子的貼身丫環,叫小桃。”
安以諾哦了一聲,泡著腳沒說話,嗯,這雙腳倒是秀氣白皙,挺好看的,泡在熱水裏有點發紅,看上去粉粉嫩嫩的。
桑榆見小姐沒說話,以為小姐跟她一樣心裏不痛快,忙寬慰道:“小姐別生氣,那種不知禮數的人不值得小姐放在心上。”
“唔。”安以諾將腳拿起來看了看,似乎指甲長了一點,該要剪剪才好。
“不就是個地位卑下的小妾麼,仗著有王爺的幾分喜愛,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在新婚之夜跑來叫走王爺,這不明擺著要氣咱們嗎?”
安以諾終於抬頭正色看了桑榆一眼,表情有幾分嚴肅,她的視線在桑榆臉上轉了幾圈,道:
“幫我拿把剪子來。”
桑榆愣了一愣,跑到桌子下麵抱出一個盒子,在裏麵翻翻找找,找出了一把繡花剪子回來遞給安以諾。
安以諾接過來哭笑不得,這麼脆弱的剪子怎麼剪?不過也算了,在水裏泡了這麼久指甲應該比較軟了,湊合用吧。
於是桑榆邊看著安以諾剪腳趾甲,邊絮絮叨叨抱怨那個叫瀅心的小妾有多麼不懂禮數,小姐又如何如何的寬容大度,既然寬容大度就不要跟她計較,氣壞了身子不值之類的雲雲,直到安以諾將繡花剪子掰了開來,專心致誌地將指甲磨光滑的時候才住了嘴,終於意識到自家小姐壓根沒聽自己講。
她停了嘴,安以諾也樂得清靜,繼續磨著指甲。她本來就對那些爭來爭去的事情不感興趣,這王爺她都沒什麼興趣,更別指望一個小妾能吸引她的心思了,既然穿過來了,安以諾也接受了這個事實,隻是沒想活的多滋潤,隻要安安靜靜的玩兒自己的就好,就當免費古代七日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