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種狀況海迪主席數次流淚,拿出自己的稿費送給了所有走訪的殘疾人,每戶1000元。我們的心情也很沉重,沒想到新中國成立60年了,還有這麼困苦的人!李民現場辦公,指示省殘聯連夜送去輪椅,並讓當地殘聯馬上製訂計劃,挨戶幫扶。海迪招呼圍觀的鄉親們深情地說:“大爺、大媽、兄弟姐妹們,鄉裏鄉親的,平時伸手幫一把,大家一起奔好日子!”
汽車馳騁在華北大地上,望著窗外的雨絲,我們的心情憂慮而焦急。雖然比起多年前,政府和社會的支持力度已經很大,但殘疾人特別是經濟落後地區的殘疾人生活仍然非常艱難,如果我們中的一個人托生在當地,不幸也成為殘疾人……不敢往下想了。
投入不足仍然是殘疾人事業發展的瓶頸。德國GDP與我國相仿,總人口8000萬,剛好與中國殘疾人的人數相當。雖然我國早已與92年前毛澤東湖南考察時的狀況不可同日而語了,尤其是近幾十年來發展變化驚人,但用“溫式乘除法”一除,人均GDP就很少了。
這就是現實。
想起了初中時讀到魏巍《誰是最可愛的人》的最後幾句話:“親愛的朋友們……當你喝完一杯豆漿,提著書包走向學校的時候,當你坐在辦公桌前開始一天工作的時候,當你往孩子的口裏塞蘋果的時候,當你和愛人一起散步的時候……朋友,你是否意識到你是在幸福之中呢?”
看到那些仍處於貧困中的殘疾人,我們會意識到什麼呢?
我們該怎麼做?
感受快樂
——改版致讀者(2004.1)
鍵入關鍵詞:快樂。搜索——翻不完的網頁,閱不完的條目,滿眼是快樂、快樂、快樂……
我們快樂呢!無石破天驚,似水到渠成。輕撫著紙頁泛黃的我們這本雜誌的創刊號——1989年第一期——歲月留痕,癡心不改,15年雨雪風塵,15年一路追尋。事業在發展,我們在成長;記錄著來路清晰的足跡;體驗著特殊群體的苦樂;躍動著光榮與夢想的心音!一位長者說,這是少年老成。是的,無數個生命組合成命運,無數命運鑄成了曆史,一路走來,是我們堅定自信的、略感沉重的、年輕快樂的心!
因此,我們有理由快樂,為我們曾經擁有和即將擁有的一切。
我們感受快樂的過程,就像我們這次似乎約會已久的改版:是升華?是蛻變?是重新洗牌?是厚積薄發?是智慧的排列組合?都是,又都不是。一以貫之的永遠是我們的堅守,是更加貼近時代,貼近事業,貼近殘疾人。
有一種感受叫快樂,有一種快樂叫熱愛,有一種熱愛叫執著。
當然,我們更要感受快樂的未來——建成殘疾人的精神家園。啊,這個理想太崇高了,崇高得我們不敢深想,底氣不足!還是悄悄地積蓄力量,一點兒一點兒地做吧!也許再過15年,回首之時才會點頭稱是。
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快樂,既是為了殘疾人,也是為了我們自己。
說真話,把心交給讀者(2004.1)
想說真話,隻能用心!
《三月風》雜誌即將走過20年,現在改版,我們把它看成鳳凰涅槃。依靠什麼再生?——把心交給讀者!
世紀老人巴金的話如洪鍾大呂震撼著我們,使我們在紛繁嘈雜之中歸於淡泊,使我們在起伏曲折之中找到定力。包裝也好,策劃也罷,隻是吸引您眼球的手段。看到底,想清楚,就是老百姓的那句話:玩真的!
我們的心凝聚人道。這也是我們從來的堅守。理論層麵上,人道主義是我們這個社會的基礎思想之一,而老百姓看到的,是人文關懷、人性尊重、人生實現,是對弱小的扶助,對醜惡的鞭撻,對正義的張揚。
我們的心聚焦人生。世間萬物人為紐帶,浩淼曆史人來貫穿。不奢望把所有人生讀懂,隻竭力把特色人生呈現。您隻要在我們的雜誌中看到自己生命的影子,同時撥動了您的心弦,我們就滿足了!
我們的心屬於讀者。不隱藏、不粉飾、不矯情、不邀寵。藍天上有我們放飛的一隻風箏,它的名字叫真誠!
文明的曆程
——寫在第十一次“全國助殘日”之際(2011.7)
又逢5月。
又在勞動節和青年節之後,迎來了第十一次“全國助殘日”。
與前兩個節日不同,助殘日重在“助”,重在動員社會為殘疾人辦實事,扶助殘疾人事業。10年前製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殘疾人保障法》時,有關“全國助殘日”的設定曾頗費了一番斟酌。巧的是,它與後來聯合國規定的每年12月3日的“國際殘疾人日”前後呼應,各有倚重,形成了半年一次的殘疾人事業的宣傳契機。
盡管目前我國的殘疾人事業仍滯後於社會經濟文化的發展,但回首10多年來,殘疾人事業的前進軌跡仍清晰地勾畫出我國社會的文明進程:現在極少有人將“殘”與“廢”連在一起了,一字之差,反映出大眾觀念的變化;從紅領巾助殘、誌願者助殘,到文化助殘、科技助殘,社會各界更加主動地采取各種方式幫助殘疾人;國家和地方電視台開設的手語節目經常提醒著人們關注特殊群體的存在;沒有無障礙設計的建築無法開工,沒有招收殘疾人就業的單位要繳納保障金……
從貧困走進溫飽再邁向小康的人們,正在超越既得的物質利益,邁向更高的文明。而對殘疾人的態度如何,則反映出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文明程度。雖說“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但如果沒有廣泛的宣傳進而廣泛地認同,如何達到“平等·參與·共享”?這正是“全國助殘日”的意義所在。
不是不人道,而是不知道——我們曾無數次地強調這個道理:我國有8500萬殘疾人,他們就生活在您的身邊,其中,可能就有您的親人和朋友——知道之後的牽掛,會令人感動!
於是,才有今天,取得舉世矚目的、曆史性成就的殘疾人事業;於是,才有理由期待,殘疾人事業的更大發展。
當然,文明是一個過程。我們不能因為社會上還存在著歧視殘疾人的現象而一葉障目,殘疾人也不應因為在生活中仍會遇到諸多困難而怨天尤人。助人為樂、自勝者強,從來都是健全人與殘疾人共同貢獻給文明社會的兩道風景,它們互相映襯,揮灑天際,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得絢麗奪目。
來不及慶賀,也來不及歎息。當新世紀攜帶著互聯網、基因技術、納米工程馳來時,我們更加關注,殘疾人這個弱勢群體怎樣跟上時代的步伐,與時代攜手共進。
曆史賦予我們跨世紀的短暫和輝煌,願我們留下文明的足音。
祝福未來
——賀第43屆國際聾人節(2011.7)
每年9月金風送爽的時候,都要迎來國際聾人節。今年不同,回首是20世紀落日熔金,麵前是21世紀晨光呈祥。我們無言地凝視著晨光,四周止水般寧靜。千萬雙手相握,是心在呼喚:讓我們共同祝福未來!
未來是什麼?我經常看到聾孩子在咿呀學語——我工作的所在地與中國聾兒康複中心毗鄰——年輕的媽媽帶著幾歲的尚有殘餘聽力的聾孩子來這裏練習說話。老師還沒來,媽媽指著所能見到的幾乎任何東西,大聲地不厭其煩地口型誇張地對著孩子說:電梯!汽車!叔叔!戴著助聽器的孩子跟著學。學得不像,媽媽仍一遍遍地教;學得像了,媽媽立即滿臉高興。每逢看到這些場景,我就會揣摩:他們來自何方?家境怎樣?父母對自己的聾孩子是怎樣一分牽掛又是怎樣一分期待啊!
大家知道,我國的聾人大概有2000多萬,占殘疾人總數的三分之一,約占人口總數的1.7%。多年來,黨和國家對包括聾人在內的殘疾人給予了特殊的關照:建聾人學校,接收聾人就業,對聾兒進行早期聽力語言訓練等。已有聾人成為全國勞模,已誕生了我國第一位聾人博士……兩年前朱鎔基總理觀看中國殘疾人藝術團演出之後走上台來對演員講話前,先把手語老師叫到身邊說:“手語也是一種享受,看了是藝術的享受,很美。”我當時有幸在場。然後,朱總理眼含熱淚動情地說:“從你們身上體現出了人的偉大!意誌力的堅強!隻要你們保持這樣一個意誌力,你們可以做出健全人所能做出的任何事情!”當時在場的殘疾人演員們異常激動,回到住地後大家仍抑製不住地唱啊,跳啊,聾姑娘們跳得尤為帶勁兒……
我忽然想起一個人,她的名字叫張雪梅,是雲南一所盲聾學校的教師。她寫的組詩《傾斜而美麗的世界》十幾年前發表於《詩刊》,由雲南殘疾人藝術團改編為手語詩,成為中國殘疾人藝術團的保留節目,曾在十幾個國家和地區表演。詩中有一段寫為手語:“是空靈的舞蹈/是白描的畫/是想象的詩/歲月在指間默默地歌唱/如花一樣開放的手語/一步一步走向你的眼睛……”張雪梅把聾人手語寫得如此優美,而她自己呢,卻在24歲滿懷美好憧憬的時候因病早逝。我與張雪梅從未謀麵,但這個節目卻看了無數遍。我常想,她的學生,那些聾姑娘在舞台上不僅在表演,而且表達了一種美麗而憂傷的懷念……
無言並非無聲。這是我加入到殘疾人事業之後才知道的。過去叫聾啞人,殘疾人保障法界定為“聾人”。聾人的發聲係統並未損傷,隻因為聽不到聲音,無法控製聲帶才不能通過語言表達。所謂十聾九啞實際上是十聾九不啞。然而,我認為更重要的是:無言不能無聲!廣大聾人朋友已經同全國人民一道,加入到把我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全麵推向21世紀的偉大曆史進程中,他們定會“喊”出自強之聲,體現出自身價值,為兩個文明建設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
值此紀念國際聾人節之際,送上我們的問候並祝福未來。願聾人朋友自信地麵對生活,像一首詩中寫道的:誰都可能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因為,地球是圓的。
關注殘奧會(2012.6)
當今的時代是關注和被關注的時代。
在舉世關注的每一屆奧運會閉幕之後不久,相比起來不太被人關注的殘疾人奧運會也要舉行,這次是在倫敦。把奧運會與殘奧會放在同一座城市舉辦、相距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同樣是每四年辦一次,運動員拿了金牌也要升國旗、奏國歌,這一切都使世人在關注奧運會的同時,也關注到殘奧會,盡管這個關注度要低了許多。
當然我們也不會奢望普通民眾對於殘奧會有不同凡響的關注。因為,從全球範圍來講,殘疾人仍然是一個處於社會邊緣的弱勢群體。因其弱勢,才缺少關注;因缺少關注,才更顯弱勢。
然而我們仍要給予殘奧會以更多的關注。4年前,北京殘奧會曾經給我們留下了很深的記憶。國際奧委會主席羅格先生所說的“無與倫比”當然也包括北京殘奧會了。當年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北京城大街小巷彩旗招展如過節一般,開、閉幕式精彩紛呈,電視台每天都有賽事直播,賽場上殘疾人運動員的故事激昂又感人,賽場外誌願者微笑著服務熱情而周到。故宮專門搭建了坡道,長城竟然也修建了索道,導盲犬也可以被帶上公交車——曾經久拖不決的無障礙問題迅速地得以初步解決。北京的中小學生啦啦隊遍布了十幾個賽場的幾乎所有看台;北京的無數個家庭全家出動,在比賽場館裏快樂地共度中秋和周末;鳥巢、水立方……到處都是歡樂的人群;十幾天,殘疾人絕對成為街談巷議的熱門話題。曾經在街頭、在商場、在社區不太被關注的殘疾人,曾經被無視、被忽視甚至被歧視的殘疾人,忽然間成為被關注的主角,盡管隻有10多天。10多天之後,別的不說,單導盲犬上公交車一事,殘奧會過後立馬就遇到了很大的麻煩。
不需遺憾,不需懊惱。殘奧會之後,人們對於殘疾人的關注會減弱,這其實是很自然的事。但是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是,社會的整體文明程度會因為殘奧會的舉行,邁上一個新的台階,達到一個新的高度。一個國家,一個社會,總是需要在一次又一次的強烈觸動和震撼之後,才能產生變化和進步。
忽然想起了前幾天看目前娛樂檔電視節目中收視率最高的“非誠勿擾”。主持人和嘉賓盡管很優秀,盡管很吸引眼球,但在不經意間都脫口而出使用了對殘疾人的歧視性用語,樂嘉說了“瞎子”,孟非說了“瘸”。作為最被關注的主持人和嘉賓,作為一檔最被關注的節目,出現這樣的問題,令人特別無語。我知道主持人和嘉賓並非看不起殘疾人,我甚至特別讚賞非誠勿擾曾經把殘疾人請上了舞台,竭力促成他們的美好姻緣。但是,讚賞並不能無視不足和無知。期望更多的、有影響力的公眾人物能真正地、從心底裏關注那個群體,而不隻是為了主持人和節目的被關注。這件事表明,對於殘疾人來說,隻有關注是遠遠不夠的。隻是,一切的一切,還是要從關注開始。
又到殘奧會,又到關注殘奧會的時候了。
新年的祈願(2012.12)
按:此文是我蛇年的新年寄語,上傳至此,願先睹為快。
被渲染得頗具魔幻色彩的2012年就這麼平靜地、波瀾不驚地過去了,這世界反倒好像少了點兒什麼。雖然全世界範圍內的金融危機仍然沒有走出來的跡象;雖然局部地區仍然還是劍拔弩張;雖然科學家們追蹤著火星,而政治家們則關注著海洋;雖然開張與倒閉、結婚與離異、出生與死亡仍然與過去沒什麼兩樣……
一冷一熱就是一年。我們這個50來人的小單位隻不過是滄海之一粟,但這並不妨礙我們仰望星空、評判現實、縱橫天下、指點江山。2012年,我們的三本雜誌——《中國殘疾人》《三月風》《盲人月刊》和一個網站——“中國殘疾人網”表現得很好,無愧於我們所肩負的責任。一個人也好,一個單位也罷,安身立命仰仗的就是這兩個字——責任。責任使人自覺、使人自省、使人自強,使人縈繞於懷、篤定於情、堅守於心。嘈雜紛擾中,難得如此專注;變幻莫測裏,還能這樣踏實。我們為有這一份安然的心態而深感慰藉。而這一切也是源於那兩個字——責任。
愜意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在2013年來臨的時刻,讓我們冥想,然後,麵向未來祈願:
——願我們的讀者開卷有益,品讀欣然。
我們始終倡導的是專業水準、文化情懷。提升雜誌的文化含量,增強雜誌的批判精神,使我們的雜誌成為中國殘疾人事業的編年史、晴雨表、體溫計,同時帶有鮮明的個性色彩,能真正地讓讀者手不釋卷,於墨香中感受到我們的體溫,然後會意一笑,那就是我們莫大的滿足。
——願我們的殘疾人兄弟姐妹們少一點兒苦惱,多一分快樂。
我們的編采隊伍中也有殘疾人,我們的記者和工作人員總是不辭辛苦地深入到殘疾人中間,這體現了我們的職業操守和敬業精神。貼心才能知情,交心才能知心。有多少殘疾人生活依然困苦,有多少殘疾人依然飽受歧視。讚頌什麼、警示什麼、鞭撻什麼、理解什麼,請相信我們的良知與真誠!
——願我們自己永葆純真,身心康健。
既然已將青春也許是一生投身於人道和公益事業,就要讓內心充滿了愛。愛生活、愛事業,愛他人其實就是愛自己。大愛於心才能坦然應對一切。隻有你問心無愧地過好每一天,才是活出來一個真我!尤其是當我們麵對殘疾人時,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
蛇年將至,與往年一樣,獻上一首七言絕句,略表心意,祈福您平安:
農夫不過是寓言,
小白堅貞愛許仙。
冷血溫情真君子,
靈光一閃到蛇年。
誰非過客?花是主人(2012.10)
不經意間就走進了釋道儒的世界。
晉北晉中遍布了不知多少個廟寺道觀,白雲繚繞處,有多少個宗教命題隱秘其中,讓萬物之靈的我們或深陷其中不能破其解,或超然度外不屑探其妙。上車睡覺、下車看廟。當我們把鏡頭指向那些自己都不知道為何物的佛、菩薩、羅漢、小鬼的時候,我們聽到了一兩聲冷笑:你,對,說的就是你,你不過是個過客而已。
誰又不是過客呢?人啊。
造次了、失敬了。一群年輕的年長的、男的女的、信的不信的都在用數碼相機對準你,你當然不知道什麼叫作高科技。我們不過是想在這個夏天,也許這輩子隻此一次來看你的時候順便完成我們參加攝影比賽的任務,別無他求,對不起,但願沒有冒犯你。
冥冥一瞬間,世上已千年。紅塵拂過人安在,相逢便是緣。
至於將來,當我們也變成了祖先。照片在,你們也還在,請告訴後來的信眾們,香火再旺,也不過是化作了一縷青煙……
阿彌陀佛!
祥雲頭上唱一曲吉祥如意,蓮花座前拜一下萬事順心。
上千年矗立在此,不動於亂世,不言於淫威,不懼於陰雲,不屈於風雨。心在冥想中,身居三界外。我行我素乃上蒼之教誨,普度眾生對下蒼之恩惠。看見一群與別人別無兩樣的你們,先別急著拍照,他們都急你們別急。試問,照我等石雕之身何意?你們能拍出我等的精氣神於一般乎?知道你們是記者編輯,可是我見到的甭說記者編輯了,官員大款明星多得是。他們就不像你們隻顧拍照。他們求升官求發財求健康求平安,也不知他們身上背了多少荒唐事和風流債,雙手合十,滿心功利。求神拜佛燒香磕頭到底管不管用呢?——想知道嗎?就不告訴你!
香火總是這麼旺。皇上來了不知多少個,每個皇上不知來過多少回。看慣了世事更迭,聽慣了雞鳴狗叫,聞慣了硝煙血腥,卻原來,蒼茫大地上,我,才是主人。
定力就在於此——天人合一,物我兩忘。頓悟了吧?多少年後,我還在,你在哪?
阿彌陀佛!
(這是為我社第三屆職工攝影大賽獲獎作品集所作的序)
關於文化並兼談殘疾人文化
一、關於文化。
1. 現而今,文化這個詞的確有點兒時尚。從中央推進文化大發展大繁榮,到先富起來的一班企業家集體轉型附庸風雅;從高中尚未念完的爺奶們逼孫女孫子讀孔孟、崇國學,到各行各業賽歌賽詩賽民俗賽遺產、各省各市做“名片”、創精神。一時間神州大地談文化色變,舉國上下師文化為先,套用一句已不再時尚的話就是:文化是個筐,勞什子啥都可以往裏裝。
2. 如果把這世界分為四部分,是政治、經濟、文化、社會;若分為三部分,是政治、經濟、文化;如分為兩部分,是政治、文化;而隻留一部分,大概就隻有文化了。換言之,文化可以涵蓋一切,支撐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包含了文化;文化可以影響一切,一切的一切都被文化影響。還可以這樣說,文化是推動曆史前進的主因和內在動力。不是嗎?楚漢相爭,爭得是稱王稱霸稱帝,結果天下歸漢,成就了漢文化,並且一不留神劃定的楚河漢界,至今仍演繹著多少將相車兵馬炮的傳奇和無數的成語與傳說;美帝國主義發動戰爭緊隨而來的是文化侵入,鳥叔江南瞬間策動了寰球的一場文化大爆炸;金融危機實際上是文化的危機,因文化的驅使和變異而產生的危機。你看那危機,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處理方式:歐美人在透支,中國人在存款;有的人一輩子在還錢,有的人都死了,錢還沒花完。是耶非耶是段公案,可讓曆史來檢驗;甚至“2012”也是來自於瑪雅文化,而在巴比倫、古印度、古埃及、古中國文明蔭庇下的子民們還都對此將信將疑甚至深信不疑。文化的力量不是戰爭、不是財富、不是權力,但它滲透這一切,無處不在,如影隨形。
3. 那麼多人在解釋文化,那麼多人在推進文化;還有那麼多人在褻瀆文化,那麼多人在糟踐文化。在有些人看來,文化就是一個小女孩兒,打扮成啥樣是啥樣;而在另一些人看來,文化是個耄耋老人,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老道油滑冥頑不化。文化是什麼?這的確是個問題。從古至今人們在給文化下定義時,都想占據那個製高點,為這兩個字不惜窮經皓首、著作等身,使文化愈來愈繁雜、高深、艱澀,遠離了它的本義,到最後不得不來一次回歸,終於憋出一句:裝吧,裝什麼有文化!
4. 我怎麼解釋文化。
文化,一言以蔽之,就是文而化之。
古人勞作,因長期重複而需要總結,這總結一定會高於勞作本身,這就是最原始的“文”。這“文”也許是文字,也許是節拍,也許是音節,也許是念物,也許是祭品,也許是圖騰。但這隻是文,還不是文化。一旦將文反作用於人,也就是“化”於人,於是“文化”就宣告誕生。簡單地說,高於人,化於人,是文化。
舉例:人們長期生存便知365天一個輪回(地球繞太陽一周),於是總結出一年和四季,這就是“文”;當人的意識裏形成了春夏秋冬的概念,關鍵是當人們主動地用這個概念指導和規範生活生產生命時,便“化”了,才是文化。
一家之言,聊勝於無。
二、關於殘疾人文化。
1. 首先,殘疾人文化是小眾文化。說這話可能會引發歧義,但我認為明確這一點很重要,這與理解尊重關心幫助並不相悖,這是由殘疾人本身的特殊性所決定的。我國有殘疾人8500萬,是數量眾多的少數。其邊緣性及與外界溝通的障礙決定了它的小眾特質。盲文手語輪椅拐杖就是其文化層麵的顯著標誌。20多年前,央視曾經創辦過殘疾人節目名叫《銀手杖》,慘淡經營不久在與收視率的博弈中黯然退出。當今的社會就是關注與被關注的社會,盡管眾口一詞地鞭撻拜金、強調公益,但遇到具體問題,比如說做節目需要費用,廣告招不上來時,還是會集體無語。婦女、老年甚至兒童節目也遇到了相同的“囧”境。你當然可以表示不滿甚至義憤,隻是代替不了其小眾文化的現實。還有,從受眾、投入、表達、傳播的角度看,其小眾的定位是跑不掉的。正視它,你才能找到解析的辦法。
2. 事實上,小眾文化完全可以融入大眾文化,成為全民的精神財富,這是不言而喻的。而融入大眾的橋梁叫作大師。仙人指路,點石成金就是大師的力道。風靡一時的“中國好聲音”的4位導師中,堪稱大師的隻有劉歡。所謂大師,是要站在民族、國家、世界的高度看問題,大開大闔,不懼誘惑,一語中的。把小眾放到大眾中去考量、去體現、去弘揚,才是王道。我們成功的案例有二:舞蹈《千手觀音》,歌曲《隱形的翅膀》。其中《隱形的翅膀》有其偶然性,《千手觀音》絕對是因為張繼剛這位大師的點化而走遍全國、走向世界的。現在,有誰能說《千手觀音》不是大眾文化之傑作呢?反之,改革開放後,我們拍了那麼多殘疾人題材的故事片,有幾部能讓人記住的呢?有幾部能進入院線呢?投資者被殘疾人精神所感動,真金白銀地投,結果是連個水花都沒見,那微弱的幾圈漣漪算是他們的愛心呈現了。這裏,隻是缺乏大師。
3. 究其原因,大師與其他人的區別隻有一點:其他人看到的是殘疾,而大師看到的是——人。
史鐵生從不認為自己是殘疾人作家,盡管他生前受命擔任了中國殘疾人作家聯誼會會長;盡管他曾自詡是職業病人,業餘作家。最近重讀了他的《我與地壇》和《病隙碎筆》,深感他思想之深邃,文筆之優雅,如果在他的名字前加上殘疾人的限製詞,那肯定是對他的不敬和不公。當評價一位作家時,曆史隻看他的作品,不會在乎他是否殘疾。此前,誰把司馬遷、孫臏、貝多芬當成殘疾人了?
4. 美國大片受人追捧,其中殘疾人(我們的分法)題材也有幾部:《聞香識女人》《鋼琴課》《雨人》《阿甘正傳》等。人性、人格、人情,才是他們借助殘疾和障礙而要表達的真諦。
5. 至此,我們得出的結論是:殘疾人文化絕不是圈子內的事,文而化之,融入大眾,才是殘疾人文化健康前行之坦途。
人道情懷與人文理想(2014.1)
——紀念《中國殘疾人》雜誌創刊300期
呈現在讀者麵前的本期雜誌,是第300期;當您打開這本雜誌時,她已經走過了25年。300期,25年,放在曆史進程中連一瞬都談不上,但放在我們這些參與其成長、伴隨其進步的同人們的生命中,卻顯得特別珍貴。當初創辦雜誌的人,有的調離了,有的退休了,有的去世了,但雜誌依然一期一期每月按時出版麵世,不曾停歇。雜誌幾經改版,從最初的48頁,到現在的72頁;從當年的正16開,到如今的大16開;從曾經的單色印刷,到此時的全彩印刷。欄目、內容、版式、裝幀幾經變化,定位卻始終未變:麵向殘疾人、殘疾人工作者、殘疾人親屬和一切關注殘疾人的讀者朋友。在此期間,不斷有年輕人加入到我們的隊伍中來。就像一列奔馳的動車,有人上,有人下,但列車總是向著既定的目標,按照其特有的節奏前行,這使上車的人和下車的人都備感欣慰。
《中國殘疾人》是非常獨特的。獨特在於,她是為邊緣中的邊緣、弱勢中的弱勢群體——殘疾人——服務的,因此她的使命非常崇高。我認為,從曆史角度來看,人,大體可分為三種:創造曆史的人,被曆史裹挾前進的人,逆曆史潮流而動的人。我們大約是第二種人。鄧樸方創建了當代意義的殘疾人事業,我們隻是其中的一分子。這也很幸運。我們的幸運在於,可以把你的慈善、公益、關愛之心與你的工作緊密結合,融為一體。這一幸運最終將升華為一種情懷——“人道情懷”,融入我們的血液,滋養我們的心智,使我們對自己有了歸屬感,對社會有了責任感,對人生有了幸福感。
《中國殘疾人》是充滿溫馨的。我們一直是在與人相處、與人對話、與人分享中工作。這些人,用盧卡·德代納的話來形容,不過是“上帝的筆誤”,與我們並無更大的區別。“誰說我們是殘缺的,殘缺的是那些殘缺的靈魂。”我們所做的,是在殘缺中尋求完美,是在愛中追尋平衡、動聽和光明。讓愛通過我們而傳遞,讓真情通過我們傳達給你和他,讓世人相信,這個世界不隻有金錢、契約和自我……
《中國殘疾人》是滿懷理想的。全世界70億人,國界不同、種族不同、膚色不同、信仰不同甚至殘健不同,但其“最大公約數”是什麼?依我看,就是人文理想。都是人,都在地球上生活,都有夢——這就是答案。將武器鑄作犁耙,將血腥化為清泉,將歧視轉成關愛……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沒有什麼不可逾越的。我們的幸福就在於以我們的微薄之力參與到了這個轉變之中!
300期,25年,我們的情感經過洗禮而得到升華,我們的心靈滌盡了汙垢而更加純淨。
從20世紀80年代末,到21世紀的第14年,正是我國改革開放從起步到深化的年代。此時,翻閱著我們的300期雜誌,回首著我們的25年,紙頁有些泛黃,字跡有些模糊,圖片有些陳舊,但有一點在不斷地清晰、明亮和聚焦:那就是殘疾人事業從小到大,從弱到強的曆史軌跡。我們的雜誌成為殘疾人事業最真切、最生動、最形象、最鮮明、最全麵的傳記史和編年史!也許若幹年後,我們也下車了,後代會翻開現在的雜誌,一期又一期地瀏覽,抑或是要找尋當年的記錄。如果在他們臉上,能浮現會意的微笑,我們就滿意了。
但願時空可以穿越,那我們一定要告訴所有後人,作為一名合格的從事殘疾人事業的新聞工作者,這兩點至關重要——人道情懷、人文理想。
看見(2014.4)
——寫在《盲人月刊》雜誌創刊60周年
看見,一個普通的詞,因為央視一位女記者而走紅。那是因為我們在很多情況下並沒有“看見”就評判、就決策,這是浮躁社會的通病。看見,還是一個非常無情的詞,那是因為有一些人的確是看不見,這些人就是盲人。因此毛主席才會說“盲人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人”。
這話是60年前毛主席對他的親家張文秋說的。當時張文秋任中國盲人福利會總幹事,有一天她拿著準備出版的盲文刊物請毛主席命名,毛主席說,我看就叫《盲人月刊》吧。於是那一年3月,《盲人月刊》創刊。當《盲人月刊》創刊號送到毛澤東手中時,他很感興趣,閉上眼睛雙手觸摸著密密麻麻的凸點字說:“我第一次看到盲文,一個字也不認識。”當了解到盲文凸點的變化特點時,毛澤東很高興地說:“中國漢字很複雜,用6個凸點就代表了全部漢字,這個凸點真是變化無窮啊!”
這是一段佳話,我們今天重溫起來依然感到特別親切,恍如昨日。誰承想,《盲人月刊》如今已走過了60年。
我們看見,60年,一個甲子,華夏大地滄海桑田,未曾改變的是《盲人月刊》那樸素的裝幀,那黃色的牛皮紙,那些凸點,那一代一代用盲文留下姓名的作者和不知道姓名的盲人讀者,以及年輕一代雜誌編創者的堅守和赤誠。今天,在盲人朋友獲取信息方式呈現多樣化的時代,刊物依然以其文學的特質、文化的傳承、文明的象征屹立在報刊之林,成為一道風景。
我們看見,那些看不見世界的作者真實地記錄著自己的生活和感受,真情在指尖真切地流淌;我們看見,那些看不見世界的讀者傾心地閱讀著刊物,雜誌如果晚到幾天便會焦急地來電詢問,言語中充滿了渴望;我們看見,國家財政的傾斜和支持,使雜誌得以擴大發行,“愛心贈刊”更是讓更多的盲人“看見”雜誌;我們看見,雜誌已衍生出更多的閱讀方式,電腦讀屏、語音下載、磁帶借閱……
沒有了眼睛是最痛苦的,但是沒了眼睛的人依然可以看見;而有眼睛的人並非快樂,因為他們常常視而不見。真善美和假惡醜,不管你看見看不見,它都在那裏,需要你用心去體驗!
春秋多佳日?登高賦新詩
——為《三月風》雜誌創刊30周年而作
《三月風》雜誌已經30年了,都說30而立。她像一個陽光青年,自然而健康,誠實而樂觀;她像一棵青春的樹,風吹過,雨打過,依然挺拔傲立;她又像一灣清澈的湖,擁抱著源頭活水,積蓄著動感勢能,宣泄出激流澎湃!
這些年來不斷有人問我,《三月風》這三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因為在一些業內人士看來,這個名字的目標讀者群並不明確,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讀者對她的認知。我當然也盡可能地做一些解釋:三月的風就是春風,比喻人道主義像春風,綠染大地。而沒來得及解釋的是那些更內在的東西。上世紀80年代初,以鄧樸方為代表的新時代殘疾人事業的開拓者,他們內心所湧動的,身上所體現的理想與浪漫、勤奮和忘我,凝結在這本薄薄的雜誌中,也就自然成為《三月風》的精神、品質和訴求。
這些年也不斷有人告訴我,他曾經是《三月風》的忠實讀者,這些讀者多是有了一些個年紀,他們驚訝於《三月風》還“活著”。也許在他們看來,“物化”的時代,這類讀物的生存空間應該不大,雜誌早應不知所蹤。看著他們捧讀新的《三月風》如同“它鄉遇故知”般的驚喜,我體會到了曾經的《三月風》曾經是怎樣的“叱吒風雲”,是怎樣的廣受追捧、粉絲無數,是怎樣的“領風氣之先”。幾經沉浮,曾經的輝煌過後,也有過猶豫、徘徊、疑慮,也經曆了尋覓、自省和覺悟。人道精神——曆史總是看似回到了原點,其實是在螺旋式上升。真理往往以最樸實的方式不斷校正指引我們前行的羅盤。
這些年我也經常自問,是什麼使《三月風》薪火相傳,始終以其獨特的品格自立於中國期刊之林?其實答案很簡單:中國30多年改革開放,我們應運而生,沐雨櫛風;殘疾人事業30多年蓬勃發展,我們不舍晝夜,緊密相伴。國運興,事業興,我們才會健康成長。一個人、一本雜誌、一個單位,能夠追隨一項事業,為最需要的人謀福祉,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 我們記錄時代,既有搖旗呐喊,又有尖銳的批判,尤其要善意地描摹出這個時代的“質感”;我們關注弱勢 ,真心為社會的邊緣人群“造像”,不僅僅是同情,要讓人們感受到我們所傳達出的溫暖;我們堅守信念,堅守源於熱愛,不因世人價值取向的變化而見異思遷。
《三月風》無疑趕上了一個大時代,大時代呼喚並塑造大風範。何為大風範?首先要秉承正義,第二是富有胸懷,第三是尊重客觀。在信息多元化、碎片化加淺閱讀的境況下,不隨波逐流,不人雲亦雲,不亦步亦趨甚至拾人牙慧,不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下迷失方向,是每一個媒體從業人員,特別是年輕的編輯記者們最重要的修為。30年,中國的期刊市場從幾百種發展到上萬種,繁榮的表象下,是大浪淘沙始見金;30年,全球的信息傳播進入多媒體、自媒體時代,喧囂的亂象中,留一分清醒是多麼的彌足珍貴!
春秋多佳日,登高賦新詩。三月的風是溫潤的,它滋養著萬物卻大象無形;三月的風是清新的,它傳送著真情卻大音希聲。君不見,霧霾滌盡見藍天,冰雪化處幾多紅——那是春天的風景。
閑事
閑來無事,信馬由韁,談天說地,自成一趣。絕對不是什麼心靈雞湯或成功學之類,是我給員工講的一點兒感受、體會抑或心得,拿出來分享,不看也罷。
曾經年輕得無所畏懼,曾經幻想得昏天黑地,就不知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是多麼美妙和愜意。所謂應時,就是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多年前人們曾高喊人定勝天,若幹年後人類崇尚超越自然。今天,我們終於認識了,人與自然一定要和諧相處。重要的不是改變,而是選擇。一個人是這樣,一個國家是這樣,一項事業也是這樣。
應?時
一年又一年,轉眼又到了兔年。上小學時寫作文,總喜歡用“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來形容時光流逝之快,待到對這8個字有了深刻體會時,已是人到中年。
曾經年輕得無所畏懼,曾經幻想得昏天黑地,就不知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是多麼美妙和愜意。所謂應時,就是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多年前人們曾高喊人定勝天,若幹年後人類崇尚超越自然。今天,我們終於認識了,人與自然一定要和諧相處。重要的不是改變,而是選擇。一個人是這樣,一個國家是這樣,一項事業也是這樣。
我們常說,中國殘疾人事業應運而生。應運者,應時也。應改革開放之時,應思想解放之時,然後是選擇了一條適合國情、順應時代的殘疾人事業發展之路。這才有了20多年後,殘疾人在大街上不再被圍觀,人道主義在中國被普遍認同,扶殘助殘逐漸成為被社會和大眾所認可的價值觀。
中國人將農曆年份與12個動物聯係起來,這12隻動物有幸成為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關於年份的吉祥物,用現如今的比喻就是最早出現的品牌和代言人,也是對天人合一最生動的詮釋。
我們來到了兔年,兔年的應時又似乎是一種暗示,使我們對未來有了不同一般的期待:身處嘈雜的寧靜;麵對紛擾的單純;引而不發,一發中的的迅捷;世界在我們的眼中,永遠充滿了神秘和新奇。
我們不可能超越,但我們可以追求卓越。好風憑借力,勇於追求者,才能夠獲得命運的垂青,所謂強者愈強。
玉兔呈祥。值此農曆兔年即將來臨之際,我們向所有關心、關愛本社的殘疾人和殘疾人工作者們致以最誠摯的感謝和問候。辦雜誌需要真誠,管理單位需要胸襟,待人需要善良,對朋友必須坦率!
在此,奉獻一首詠兔的應時之作,以回饋我們親愛的讀者朋友:
非灰即是白,
欲慢依然快。
靜動兩相宜,
小巧大自在。
不論輸贏
不論輸贏,何其難也。
輸和贏,是造就我們生活的最重要的元素,是構成我們命運的最關鍵的過程,是推動曆史發展的最重要的環節。人生一輩子,曆史幾千年,總是需要麵對的、總是不能回避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輸與贏。
輸和贏往往很重要,也往往不很重要,或者往往很不重要。因此,看輸贏,有時不要太重,有時不可不重,有時則必須看重。
有些輸贏的確是很重要的,必須好好論一論。比如說楚漢相爭。這是中國曆史上最大的一場輸贏。如果當年項羽贏了,中國的曆史就要重新改寫,我們就不叫漢人了,我們的文字語言也就不叫漢字和漢語了,是不是成了楚人,用上楚字楚語,也未可知,但肯定變成另外一個中國了。項羽本來是有很大勝機的,由於——用毛澤東的話說——沽名,鴻門宴放走了劉邦,則必輸矣。順帶說一句,我認為,在中國乃至世界曆史上,堪稱第一熱血男兒者,非項羽莫屬。(我將在另一篇博文裏詳細地從文化的視角解讀項羽同學,敬請期待)輸贏總在須臾間,隻不過,這個一瞬間太牛×了,它改變了一個民族的曆史進程。這場大輸贏至今仍留在我們當代人的生活中,定格成中國象棋盤上的楚河漢界,每天還在上演著無數場輸贏。
而有些輸贏就應該論和不論都沒有什麼所謂了。比如說,兒時的一場遊戲、上學時的一次考試、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那個心儀的女孩兒或男孩兒;長大了,酒桌上打個賭、牌桌上掛個小彩、開車上路鬥個氣兒、偶爾買個彩票什麼的。當然也有不好這口兒的,那就隻好回避、躲避加逃避了。認栽其實也是對待輸贏的一種態度。年輕時,可以因為一個輸贏吃不下睡不好。長大了,心智成熟了,也就不應再較勁兒了。
中國人講究“和為貴”,中國象棋如果難分輸贏,那就和了吧;而也是中國人發明的圍棋則必須分出勝負,隻是圍棋盤上處處滲透的都是平衡、和諧以及大殺小輸贏之類的哲學命題。這就是我們祖先的價值取向和聰明智慧了。先人告訴你,和是一種境界,輸和贏同樣是一種境界。問題是,怎麼個和法,怎麼才能真正論個輸贏。
所謂勝之不武,所謂敗之不餒,所謂和而不同,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所謂不以成敗論英雄……
生命曆程中的你我他,作為人,所遇大同小異,隻是有崇尚盡人力而由天命、隨遇而安、不逞一時之得失者;有錙銖必較、不成功便成仁、寧折不彎的,兩權相去、毋論好壞,應屬殊途同歸。
輸和贏肯定是有大有小,有重有輕,隻是它們永遠是相對的,時機和條件的變化會讓輸和贏很快地相互轉化,說得再玄一點兒,在某種情況下,從長遠看,贏就是輸,輸就是贏,輸和贏回環反複,不會休止。比如說當年的中國工農紅軍,輸了多少次?輸得多麼慘?內部外部有多少人在質疑,有幾個人還有信心呢?能從輸中看到贏,能從小中看到大,能從弱中看到強,能夠耐住寂寞,能夠等待時機,能夠創造條件,能夠有持久的定力,使曆史在不經意間突然被改寫、被逆轉,不能不說隻有毛澤東們這樣的大家、這樣真正的循道者兼勝負師才能做到。“風展紅旗如畫”“風景這邊獨好”“今日長纓在手”“三軍過後盡開顏”“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等等,你能看出這是深陷泥沼的敗軍之師在極其艱險的境況下還能抒發的萬丈豪情嗎?
縱觀中國曆史,社會變革、世代演進都是以生命為代價的。從八王之亂到玄武門之變,從隋煬帝到皇太極莫不如此。而當人類進入到現、當代社會,文明的力量、生命的價值會變得高於一切,一時的輸和贏不僅不能說明什麼,甚至已變得無足輕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