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非邏輯思維——這就是你的“邏輯”?太不靠譜了吧(6)(1 / 2)

對於這個實驗,“理性選擇”根本無法解釋,同樣也無法解釋過去十年來,心理學家和實驗經濟學家所做的數不清的實驗。假如你想找到合理的解釋,那麼必須得另辟蹊徑。而普林斯頓大學心理學家丹尼爾·卡尼曼的“兩個係統”的觀點,或許能給我們提供一個不錯的途徑。

卡尼曼提出,在人類大腦中存在兩個係統,其中一個係統是理性的。這個理性的係統能夠有意識地根據邏輯處理信息,它工作效率有些低,需要按部就班地幹活,而且隻有依靠持續不斷的努力和全神貫注才能運作。

但是,在這個計算的大腦之外,還有另一個“本能”的大腦係統,它運作起來快速、自動,讓人類無法掌控。我們本能的大腦看到了1.1,於是就把這個數字分成了1和0.1,它迅速抓住了重要的細節,很快地給出了答案,做事風格利落迅速,根本不把“理性”的分析考慮在內。

於是,卡尼曼和一些專家開始逐漸把理性的幻覺從經濟學中拆離。1970到1980這十年中,卡尼曼和已故的阿莫斯·特維斯基合作,研究在許多簡單的情況下,思維的本能是怎樣對信息的接收和使用產生影響的,並探討聰明人為什麼會漸漸偏離了經濟學家的理性理念。他們發現如何“框定”一個問題,或如何呈現一種情況,會對人們的處理方式產生不可思議的影響。比如,告訴癌症患者手術的成功率有80%,和告訴患者手術有20%的可能會失敗,這兩種告知方式會使病人作出截然相反的決定,前者更有可能使病人接受手術。同樣地,對相同的金額進行不同的描述,價值也會產生差異。假設你要買的玩偶是15美元,店員說再走兩分鍾到另一家店裏,同樣的玩偶隻賣10美元,你可以節省5美元。很多人都會努力省下這5美元,但是研究發現,假如同樣的人要買的是一件125美元的外套時,他們就不介意能否省這5美元。從理性的角度來講,兩種情況下的5美元都是一樣的,然而本能的大腦卻並不認同,它覺得前一種情況中的5美元,比後一情況中的5美元更有價值。

很明顯,這種想法完全是非理性的。但典型的人就是如此,假如你把本來很簡單的問題複雜化,生硬地給它們套上一件滿是灰塵的數據外套,那麼情況就更糟了。如今,對艾滋病病毒HIV的抗體檢測準確率高得令人無法置信。假如某人身上攜帶HIV病毒,那麼從他的化驗報告中就能體現出來,檢測的準確率是99.9%。假如某人沒有HIV病毒,那麼化驗結果的準確率更高達99.99%。

現在,讓我們到大街上隨便找個人來為其做HIV抗體檢測,隻要他不是靜脈吸毒者,不是男同性戀,或不屬於其他患愛滋病的高危人群就行。假如化驗的結果呈陽性,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艾滋病病毒攜帶者嗎?準確的幾率又是多少呢?可能你會覺得問這些問題的人沒有腦子,問得多餘,這個人攜帶HIV病毒幾乎是肯定的了。這麼想對嗎?

不對。正確的答案是,化驗準確的幾率隻有50%。

假如你的答案錯了,不要沮喪,因為這個問題德國馬普研究所的心理學家歌德·吉戈仁澤問過數百人了,從學生到數學家,再從數學家到經驗豐富的醫師,結果卻發現,大約95%的大學生和40%的醫師都會答錯,雖然後者經曆過特別的訓練,但在處理這類問題時還是出錯了。也就是說,問題就出在我們的思維本能。

其實,假如你跟大多數人一樣,那你的思維正在被本能的大腦所掌控,使得你沒發現,而且,我還沒給你提供足夠的信息,以便讓你得出正確的答案。要做出理性的判斷,你首先要知道這個我們從大街上“隨便”找來的人,本來就不太可能是HIV病毒的攜帶者。因為隻要不屬於高危人群——男同性戀、靜脈吸毒者等,10000個美國人裏隻有1個人會感染HIV病毒。這就是說,這個人患有HIV病毒的概率和檢測結果呈陽性的概率隻有萬分之一,而沒有HIV病毒的人抗體檢測卻呈陽性的概率也是萬分之一。所以,呈陽性的結果,對錯的可能性各占50%。這麼說你應該已經清楚了吧?如果還在困惑,那你應該是被可能性這個問題迷糊了大腦。趕緊清醒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