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蓬不禁皺了皺眉,也站在原地未動分毫,好似一隻失去了船帆的航船。
這兒的人何其聰明,僅僅是這一個動作他們便知道眼前之人並不足以畏懼——隻要在行動時不發出任何一絲一毫的響動,或有其他聲音的幹擾,那麼此人便束手無策!
長期的合作使得餘下三人默契的一閃身,已不再停留在原地。
少年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那最初的響動之後便如月沉大海般再無聲響——既沒有向他攻來也為退卻,這些人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麼藥?!
半晌的寂靜後,聲音再次襲來——猶如怒濤鋪卷一般周圍的樹木開始不安的晃動,樹葉搖晃所發出的沙沙聲與風拂過芳草所發出的低吟交相呼應,像是在演奏著一曲不安的樂章!
聲音跌出不窮,成為了隱藏一些動靜的最好屏障!
“呀!這是……這是……”一旁的秦蘿驚叫出聲,他們……他們竟運用了兩人以消耗自身內力和生命為代價使周圍的樹木大動!
——她隱隱窺見有兩名黑衣人在周圍快速地跑動著,每經過一處樹木便出一掌,擊得樹木狂亂的震動。但是,人的體力畢竟是有限的,所以兩人一旦感覺疲乏便抽出佩刀往自己身上一劃,粘稠的血液隨著搖落的樹木在這空中凋落破碎。
——這是以血為燈油,在燃燒自己的生命啊!如此的瘋狂……
那麼……還有一人呢?!阿蘿突然慌張起來,阿蓬哥哥什麼也看不見,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再怎樣靈敏的聽覺也找不出敵人的方位啊!阿蓬會……怎麼辦?怎麼辦?!她急得快哭出來了!
不行!她千萬不能慌!阿蓬哥哥如今隻能靠她了!她首先要鎮定下來!集中精力找出最後一人的所在!阿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雙眼眨也不眨地望向四周。
“沙沙。”
“沙沙。”
草被壓彎後彈起來的聲音越來越近,一條黑色的線在自己東北方五丈的距離飄過,那是……看見了!
“阿蓬,東北方五步距離!”
遊蓬聽到了叫聲,想也沒想便向著五步開外飛身而去。手中的飛鏢帶過一絲刮傷的聲音——但可惜,隻是將那人身前的衣服掛掉了一個口子並未傷及血肉。
“正南方三步!”
一飛鏢帶著寒氣襲擊。
“西北方十步!”
“東方五步!”
如此過了數十招,風聲開始漸漸小下來,而與遊蓬交手之人的體力也漸漸透支。
敵方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如疾風一般地衝了過去。
但是遊蓬並未聽到熟悉的指示,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驚叫。
糟了!當下遊蓬飛身而出,直奔那個嬌小的身影。
“錚——”千鈞一發之際,遊蓬接下了敵方險惡的一招,而後運用真氣將其震了開去。
對方還未站定,秦蘿當下將從小包中拿出來的東西一扔——
“砰!”一記響聲宛若平地驚雷。
塵煙滾滾鋪麵而來。
待到塵盡煙散時,兩人早已不在原地。
倉皇逃到苗鎮中,秦蘿連聲問道:“阿蓬,你覺得怎樣?”
遊蓬喘著粗氣未答。他內力本就不深,方才與敵方險拚內力也隻是僥幸而已,但是他也被敵方給震得內傷。
血,一滴滴地滴落,綻放出了無數破碎的花瓣。
“對不起……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以為在苗鎮外不會遇到危險,就……就沒把蠱蟲帶上,要不是我……要不是我……阿蓬你就不會遇到危險就不會傷的那麼重!都怪我!”秦蘿嗚咽著,眼淚顫巍巍地落下。
遊蓬將手放在她頭上,以示安慰。他牽動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來。那個笑容,顯露在蒼白的麵龐上,像是暴風雨前的最後一縷陽光,溫暖卻又讓人莫名的心疼。
秦蘿止住了哭聲,但卻還在啜泣著:“阿蓬……我帶你去找大夫。”
“不必了。”遊蓬虛弱地推開少女想要來攙扶他的手,“阿蘿你先回去休息……我還有事要辦,必須去她那兒一趟……”
看著遊蓬獨自一人扶牆離去的身影,不知為何,她感覺他快要走入另外一個世界去了,另外一個她所看不到、接觸不到的世界……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遙遠……
眼淚,不知不覺間又盈滿了眼眶。
陽光,不再像是陽光,倒像是冬日裏紛飛的白雪,一片又一片地飄落,漸漸掩埋了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
陽光的溫暖落進她的眼裏,卻化為了冰冷的淚水,落下。
“你怎麼哭了?”身後傳來一個清淩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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