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捕獸1(2 / 2)

啪!

鹿蜀身上立刻多了一道紅紅的血痕,它吃痛地嘶叫起來,嚇得下麵街道上的行人以為是妖獸來了,紛紛抱頭亂竄。

齋亭抱著鹿蜀又驚又氣。他是什麼人,憑什麼這樣對待她的騎獸?

她探出手拉住繩子,對著那個白衣人大喊道:“你給我住手!無緣無故,你憑什麼出手傷了我的騎獸?”

“嗤!你的騎獸?乳臭未幹的毛丫頭也敢帶騎獸出門,不知死活。”他冷冷地諷笑道。

明亮的陽光打在那人身上,依稀可見他隨風揚起的長發下是一張線條生硬的臉,膚色有些黑,五官深邃,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麵色沉靜如水,冷靜如冰。

他垂下手臂,負起雙手,道:“小姐,該回府了。”

齋亭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隻見白衣人身形高大,衣袍飛動,負手站立是普通不過的姿勢,卻自有一股穩重如山,萬夫莫敵的氣勢。鹿蜀一見了他,頓時不敢再掙紮,怯怯地退了退,動了動四蹄,突然朝他飛了過去。

“啊!”齋亭以為鹿蜀是要往那人身上撞去,卻見鹿蜀在他距離他兩步遠的地方倏然停住,低下頭,像一頭溫順的小獸一樣用鼻子用碰了碰他的衣袖,乖乖地蹲了下去。

齋亭目瞪口呆。

她死死地盯著他,突然嘴巴張成了一個圓形,久久不能言語。

男子麵色冰冷地收回了黑繩,狠狠地瞪了齋亭一眼,粗聲粗氣地叫道:“看什麼看?一個千金小姐直盯著大男人的臉,你不覺得害臊?發什麼愣?酒呢?”

這聲音這語氣這凶神惡煞的樣子——酒鬼大叔!

刁晝見她愣愣地盯著自己的臉不說話,冷硬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吼道:“小丫頭片子,竟敢趁人不意就帶著騎獸出來,膽子也忒大。若不是我訓練有道,此刻你不摔得斷了胳膊大腿才怪。”

齋亭這時才回過神來,對刁晝的罵聲充耳未聞,笑盈盈地眯起眼睛把刁晝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眼神裏露出戲謔的意味,臉上卻一本正經地說道:“大叔,你早就該把胡子刮掉了!現在這個樣子多好,皮膚要是再白一點點的話,這長相、這身段、這氣質,隻需挑個眼神就能迷倒萬千少女貴婦。來!站好了,走幾步給我看看。”

還真別說,他的五官雖然算不上精致,但是粗獷得來又有一種沉穩如山的從容氣度,身上的月白色寬袍是極其普通的款式,他穿著這樣普通的長袍,腰間係著黑色的腰帶,從頭到腳又梳洗得幹幹淨淨的,十分灑脫不羈,與之前一比實在是天壤之別。

刁晝聞言臉上極不自然地抖了兩下。

這小丫頭說的話明著是在褒揚他,可聽起來就是別扭,再加上她戲謔的眼神輕佻的語氣,好像是在說“瞧瞧小娘子這長相、這身段、這氣質,隻需挑個眼神就能讓無數英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來!扭個腰給爺看看”。

等等!這話——不是風月場所裏經常聽到的嗎?她怎麼知道的?

刁晝看著她的眼神多了幾分驚訝幾分震撼還幾分幸災樂禍——先前還覺得相朗君對自家侄女狠心了一些,此刻卻深深地感到相朗君的不易。養了這樣一個不省心的孩子,生氣時把她痛揍一頓還算是手下留情的。

他歎了歎,瞪著齋亭,粗聲道:“少在我麵前嬉皮笑臉的,我可不是你家叔叔,別以為插科打諢就能讓我放過你。還不快自己下來,等著我把你綁回去嗎?”

齋亭小嘴一撇,緊緊抱住騎獸,賴皮道:“我不下去。騎獸是我買的,我坐著騎獸出門逛逛犯了哪一條王法了?倒是你,一上來就傷了我的騎獸,你打算怎麼賠償?”

刁晝冷笑,道:“小姐,你還是先想想回去之後該怎麼向你家叔叔交代吧!自己都自身難保,還管騎獸的死活!我傷了它又如何?騎獸傷不得?相老爺托我看管好騎獸,我不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錯之有?”

齋亭暗暗地咬牙切齒!

臭酒鬼,居然拿叔叔來威脅她。本姑娘嚇大的,不怕你的威脅。

齋亭耍賴地趴著不動,道:“你有本事就把我綁回去。”

“你是堂堂的相府小姐,若是被五花大綁地送回府去,可就貽笑大方了。”

“哦!我臉皮厚,怕什麼?”齋亭揚了揚眉,將無賴本色一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