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記掛著樊桐,又擔心眼前的國勢戰局,臉上連一絲往日的伶俐神采也沒有。
兩人漸漸來到沅州地界,還沒看到城池,就見曠野上一支兵馬正在迅速前進。他們先是看到後麵緊走慢跑的步兵,長長的隊伍似乎望不見盡頭,黑壓壓一片,遠遠望去猶如一條正在地上迅速移動的長龍。再往前飛一陣,隻見數千鐵騎在隊伍前方狂奔,當頭是更是十頭巨大的騎獸,殺氣凜然。
此處和沅州相距不到半日的路程,所謂兵貴神速,沒想到敵軍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而那數千鐵騎一旦衝進城裏砍殺,沅州城沒有任何防備,隻怕不堪一擊。
“快!”齋亭催促道。
刁晝揚起鞭子用力地抽打在騎獸身上,那騎獸吃痛,立刻拚命地朝前疾馳。兩人飛在空中,距離敵軍甚遠,倒是沒有讓人發現。齋亭回頭望著正在移動敵軍隊伍,腦中靈光一閃,待到騎獸衝進沅州城,她便讓騎獸橫衝進市集之中,跑進一家賣豆子雜糧的店鋪,扔下一個金錠子。
“快!我要兩大籮筐豆子雜糧。”她急聲吩咐。
老板隻見她出手闊綽,隻道她是有錢人家的小姐,隻是不知買這麼多豆子幹什麼?當即不敢怠慢,叫來幾個夥計抬了兩籮筐的豆子,照齋亭的吩咐拿來粗繩穿過籮筐,將籮筐放置在騎獸的兩邊。
刁晝一見齋亭衝進集市買了這麼多豆子,立刻明白她的用意,待籮筐一放好,就要騎著騎獸躍上空中。
“等等!”齋亭叫了一聲,將身上所有帶有玉石的首飾摸出來扔進籮筐,再掏出一個荷包,將裏麵的碎玉石子倒了進去,衝進店鋪裏向老板要了一罐蜂蜜,分別淋在上麵。
“大叔,此法隻能拖得了一時,你倒下了豆子之後,切記盡快回城。”
“我曉得。”刁晝向她點點頭,揚長而去。
齋亭四下看了看,隻見前頭有一輛馬車正緩慢而來,她連忙衝了上去,二話不說跳上馬背,割斷繩索,拍馬而去,一路奔向南門。
路人見到一匹駿馬簡直不要命似的在街上狂奔而過,紛紛朝兩邊退讓。齋亭在城門邊下馬,轉身衝上城樓。
“哪裏來的刁民?”城牆下的守門士兵立刻提起長矛擋住她的去路。
齋亭雖說武藝平平,但是對付兩隻長矛還是綽綽有餘的。她身法靈巧地一避一扭,已然從兩個士兵當中穿了過去,奔上城樓。
後頭的士兵大聲呼喊,城上的守兵立刻圍了上來。
“讓開!”她退了一步,從懷裏摸出一個東西扔向最前頭的一名士兵,喝道,“立刻叫你們的上司來見我!”
那名士兵抬手一接,隻見到手的竟是一枚小小方正的玉印。他不識字,看不動玉印刻著什麼,但是隻見整個玉印是整塊紅玉雕刻而成,係在玉印上的流蘇穗子是用金銀線編織而成的。金銀他還看得懂,當即轉身上了城樓。
其他士兵依舊舉著長矛將她圍困在中間,過了片刻,隻見守門官臉色青白地跑了過來,大聲呼喊:“放肆!還不快跪下!”一邊喊著,人已經擠到齋亭麵前,咚地一聲跪倒地上,叩首道,“微臣該死!微臣不知陛下大駕來到沅州,請陛下恕罪。”
陛下?守門士兵都懵了,連忙跪了下去。
齋亭冷然道:“現在不是鬧虛禮的時候,都起來!大季國的兵馬就快打過來了,即可鳴鍾示警,關閉城門!”
大季國打過來了?
那守門官一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