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桐!”她蒼白著臉,看清楚出現在窗邊的,頓時眼中恨意更甚,“你來得正好!我連你一起殺了。”
樊桐低垂著臉,一張臉孔在外麵飄忽的火光中隱隱透出幾分邪魅。他也不看她如何出手,轉頭看向旁邊的齋亭。
黛蓮的手已經抓到他麵前,他連眼皮也不抬一下,隻是微微皺眉,抬手擋開。
“你沒事吧?”他看著齋亭問。
齋亭本想搖頭,可想想自己身上的傷怎麼也是瞞不過他的,便保持沉默地站著。
黛蓮的雙掌被樊桐隨意一推,整個人撞向了屋內。那些被她掃倒的士兵回過神來,一邊大叫著刺客,一邊揮動武器。
外麵的士兵一聽見喊聲,連忙跑了進來。她一見形勢不對,轉身就要走。
“沅州城豈是隨你來去的地方?”樊桐清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黛蓮驚得連忙向前方躍出一大步,才驚慌地回頭。
“想回去通風報信?”樊桐背負著雙手,在昏黃的燈下露出一抹清冷的淺笑:“明紀的如意算盤打得真好,連我都一直被他蒙在鼓裏。”
黛蓮傲然地冷聲道:“你和他相比,還差一大截!”
樊桐也不生氣,默默地思索了片刻,抬眼道:“你是選擇自盡呢?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她臉色蒼白,深知眼前這個祭司身份的人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想殺人,那真是連眼睛不眨就能下手的。當年她不正是嚐過了被殺的滋味嗎?
“我死了又如何?明紀想要達到的目的,你們誰也阻止不了!”她怨毒的目光慢慢地從樊桐臉上轉到齋亭上麵,最後深深地看著他們兩人,似乎要將他們的樣子深深地刻在心裏,淬上毒藥。
齋亭被她看得全身打了一個激靈。
“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她怨毒地喊道,手掌成爪往自己臉上抓下去。
“啊!”齋亭連忙閉上了眼睛不忍去看,隻覺得一片溫熱的液體飛濺到自己身上,她驀地想起那是什麼,頓時手上被濺到的地方都像會火焰灼傷一樣,滾燙疼痛。
她心裏猛地一慌,想起了血是樊桐的禁忌,連忙放下手去看他。
“樊桐?”
他站在她身前,衝著她擺了擺手。
齋亭仔細地看著他,隻見他身山雖然被濺到了鮮血,可是精神臉色看起來都還不錯,似乎沒有大礙,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她飛快地看了一眼地上黛蓮的屍體,心有餘悸道:“沒想到她就是死了,也要報複我們。”
樊桐輕輕地嗯了一聲。
齋亭走到他身邊,距離他隻有兩個拳頭大小,卻不敢再靠近。
她深深地呼吸一下,屋裏氣息渾濁,但難得的是他身上依舊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若有似無,讓她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她再看一眼黛蓮的屍身,心頭不禁湧起一股蒼涼無力。
她知道自己對黛蓮胡說八道才得以活命到現在,她說出的每一句話都無情地否認了黛蓮所擁有的一切幸福,然而她自己心裏清楚,那些話純碎就是胡說八道。
若是沒有那些磨難不幸,黛蓮也是一個天真幸福的女子啊!
又是誰,讓這些幸福化為噩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