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叛軍”3(2 / 2)

齋亭低頭看著懷裏的嬰兒,他也看著她,天真地笑著,那笑容卻讓她心裏一痛。

如果她一走了知,也許沅州城將變成一片戰場,生靈塗炭。懷裏的孩子,每個人家裏的孩子,也許都會失去家人,孤苦伶仃,甚至還沒懂事便已經死在屠刀之下。

她走了,真的好嗎?

“陛下,快點!”五山不耐地催促道。

齋亭怔了半晌,將懷裏麵的孩子放在五山背上,吩咐道:“你給我好好照顧這個孩子——還有樊桐。你和蒼玉將他帶回靈過宮養傷,這個孩子也交給靈過宮。”

“陛下呢?”

她微微一笑:“我不走!”

五山有些驚訝地揚眉,沒好氣道:“陛下,你不走唯一的下場就是死!連我都知道眼下城裏被別人控製了,那個人還想殺了你,你不會不知道吧?”

“那又如何?”

“我們都走了,誰來給你收屍?”

齋亭沉默了一下,抬頭望向背著樊桐站在屋頂上蒼玉。它似乎早等得不耐煩了,目光瞪著她,充滿了不耐。

“你們快些走吧!萬一明紀有所發覺,你們想跑也跑不了。”她沉吟了一下,對五山說道,“我不知道明紀有什麼在前往靈過宮的路上埋伏。不過他既然知曉駕馭妖獸的方法,那麼我們就不可不防。”

五山冷冷地哼了一聲:“那些烏合之眾!”

她搖了搖頭,笑道:“樊桐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你和蒼玉都不希望到了最後,他被其它妖獸搶走吧?無論如何,你和蒼玉要小心一些。如果出海的道路真的被封死了,你們還有兩個地方可以去。第一,就是琅蒼城的相家。第二,就是先王的皇陵。明白嗎?你和蒼玉都要小心一些,嗯?”

五山盯著她帶著淺淺笑意的麵容,那笑容像極了——樊桐淺笑的樣子。雖然兩人長相不同,可是眼前這個女王眉宇之間漸漸有些肖像樊桐。

是因為他們兩人在一起久了,抑或是,她在不知不覺之間學著樊桐的模樣?

齋亭又想了一下,示意五山將她帶到屋頂上,脫下手腕上麵一隻玉鐲子,想要戴在樊桐手上卻戴不進去,隻好妥善地塞進他的懷裏:“這是旋室大人送的,據說能辟邪化險,希望多少能有些用處吧!”

至少,能讓樊桐覺得舒服一些,不要那麼難受痛苦。

她暗暗地奢想著,抬手撫過他蒼白的臉頰,輕輕地撫平他眉頭的褶皺。

“樊桐……”她輕輕喚了一聲,低頭在他冰涼的唇上輕輕一吻,顫抖著,不舍地離開。

她不知道,這一別,會不會成為了永別。

“樊桐,不許難過!”她在他耳邊說道,“我喜歡看你笑。”

也許在他醒來之後,她已經死了。

也許他會痛苦難過。

也許時間一久,他會慢慢地將她淡忘——不!樊桐不會忘掉她。

先王去世那麼多年,都深深地刻在他心裏,他絕對不會忘記她的。可是,樊桐,如果她不在了,你也不能向以前那麼清清冷冷地一個人,要好好地活著,多微笑。

“樊桐。”心中千言萬語,卻化作了一聲低低的歎息。

就這樣吧!相齋亭從來不是哭哭啼啼,猶豫不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