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田洱這迷茫的可愛模樣，段蒼玥眼底都含了笑意，不禁伸手刮了刮田洱的鼻頭，“你又在胡思亂想了。”言道便自己徑自地坐了下來，在田洱瞪著眼想發飆之時，伸手摟著她的腰拖坐到自己的大腿上，“還是我自己來決定吧。”讓她決定，總得有什麼差子。
眨眼，田洱小臉因著她腦子的清明而越來越紅，自己竟然錯怪這個男人了？
“……放開，祖爺爺……”看見了不好，那老頭子可介意年輕人在他麵前如此親熱了，再怎麼說這種行為對於一個百旬老人來說也太過刺目了點。
“知道你臉皮薄，沒事的，他有沒有出來我知道。”憑他的內力，方圓幾十丈內的活物他都能感應得到，而離那廚房離這兒可不遠，“這樣做著吧，不然我不放心。”
不是隨時貼緊她，他會擔憂她在他一眼不注意見又倒下去了。
感覺得到腰間的手力緊了緊，田洱本還在掙紮要起來的動作卻頓住了，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妥協了，好在這肉凳比椅子舒服，而且她其實也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帶著獨一無二氣味的懷抱。
“你說，我會不會哪日因已習慣了你的味道而厭惡別人，無法接受別人？”隻是一閃而過的問題，她問的時候沒想到什麼，卻在問過之後，又想了些事情。
“那日，在林間對你所說的話，其實是真的。”說起這個，田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的，即便她的身子因此微微地震了一下，卻也隻是一下便恢複了，仿佛她對此事已經完全接受了，不管旁人能不能接受得了。
垂了眼，這麼久以來，田洱第一次想到了要與這個男人談起那事，隱瞞不了的，必須要談的事情。
“……殺華，你知道的吧？他救過我很多次，這個你應該也會知道的，我知道冬……不，是碧瑜有與你說起過他的事，甚至也許還有人向你彙報我們的一言一行。不管這些曾經有沒有過，現在不有沒有，我都不在意，反正影響不到我的生活。”這個，是真心話，“所以，我不能置他而不顧……我，本是想用這種借口來搪塞你的。”
言至此處，田洱的語氣又頓了一下，變得有些沉，有些……憂傷。而段蒼玥卻隻是這般摟著他，因為是側臉相對，彼此似首都不太想這種時候看到對方的臉，或是對上對方的眼視。
“你……對我很好，至少從人開始到現在，待我都是無微不至的。不管那些行為是不是帶著別有用心的目的，對我而言，那是值得我感動，且心動的行為。”所以，她就一顆心守不住了，“我以為我對你的感情至少深到若要放下，便是要將自己的心摘除，可是我卻錯了。”
腰間的手道，又重上了兩分。
田洱垂下眸子，她仍繼續，抱著今日一定要把話說清楚的目的，她繼續了，“我……也在為另一個男人心動。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明白，那是否是心情，是否就是男女之間的感情，隻是，他的事我沒辦法放著不管。他是一個很孤獨且很可憐的人，他強大卻冷漠，他冷漠卻熱情。一開始我同情他，後來那種感情就慢慢變了，至少他向我表白時，我心動了，在與你有過肌膚之親之後，我還是不能放著他不管，拿著自己的身子去救他。”
“我知道，這是一種背叛，對你而言。”
話至此，田洱終於肯抬眼，轉首對上段蒼玥那依舊是淡然的眸子，“……你可以休了我。”她必定毫無怨言的，絕不會怪他。
當然，她同時也不會覺得愧疚。
段蒼玥盯著她在看，久久才問出一句：“你愛上那個人了嗎？”因為愛上了，所以才要離自己而去了嗎？
讀不懂這個男人此時眼裏的那些複雜的東西，田洱隻得老實回答，“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愛情，所以即使是你在問我，我也尋不到答案。盡管我是對殺華心動過，也感動過，但與你離婚之後，我想我不會選擇於他，因為都是無法平靜的。”
這兩個男人，太過出色了，不管選擇誰，都必定過不上安寧平淡的生活，她累了，不想那些陰謀詭異，不想鉤心鬥角，不想江湖恩怨，不想天下蒼生之大事。
她隻想，好好地，平淡地過完這一生。